第二百零四章 再三隐瞒(2/3)
兴致地盯着自家主子的方向,准备看戏。然而诸允爅却既不装生也不做熟地立于原地,他淡淡地朝着那满怀少女心思的姑娘瞥了一眼过去,极有分寸的拱手见礼,“文小姐。”
这一声唤得疏淡至极。
文昔筵一身锦绣霓裳霎时失了光彩,甚至脸颊上两团娇俏的胭脂也只能勉强掩住了白恻恻的脸色,她脚下急切的步子放缓了些许,犹豫地回了一礼,规规矩矩的叫了声“肃王殿下”,这才微微偏了方向,款步踱到文思齐的身旁站定。
肃王的脸色冷了又冷,显然压根儿不想跟这位偏执的姑娘念什么几面之缘的旧情,他将查明造假作坊主于文府后巷拾得致使毁容的瓷瓶,作坊主遭受刺客暗杀未能得逞,刺客趁夜逃脱,查对所有王公大臣家中惨遭毒手的姑娘皆曾出席过宁贵妃设宴的筵席之上等线索浅略说明——文思齐略微蹙眉,无动于衷,文昔筵却将目光投在肃王身上,待肃王话音落地,抿唇为难了片刻,露出一副对此事概不知情的神色。
文昔筵今日脸上妆容精致,丝毫不见伤未痊愈的瘢痕,她恹恹地掩唇叹了口气,甚是唏嘘道,“想来定是那刺客所为,偏要将那什么瓷瓶扔到我家后巷,与我文家作对……若那真凶是我家府上的下人,他们怎会对我也下此毒手?肃王殿下……可是遭人误导,寻错了线索的来路?”
诸允爅皱起眉,心里总觉得文昔筵这话里似乎有话,面子上忧心忡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未置可否,也实在不想跟她过多地牵扯,转而对着白宁投去一瞥示意,由他带着医馆先生,仔细辨认当初购入漆树汁液的人可在文府上下所有人之中……
然而来来回回辨了三遭,医馆先生被白宁瞪着眼睛盯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的腿软了一下,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地摇头,很是艰难道,“这里面确实没有那日登门买药之人。”
久未言语的文尚书闻言,终于闷闷地咳了一声,摆好了师长之尊,严厉地开口低声,隐隐责备道,“肃王殿下,既然人证已然指认无疑,这场闹剧……可该收尾了?”
这句话里的逐客之意表露无余,然而文昔筵却似是有意要开口挽留几句。
文思齐立刻狠狠瞪向身旁嘤咛出声想要说些甚么的女儿,让她安分地待在原地——他此时恨极了这丫头被他宠得骄纵妄为的性子,正欲挥手差人把小姐请下去,不料,文昔筵却觑着面色不虞的肃王,抿唇沉默了片刻,忽然用力挣开已经抓住她手臂的文管家,惊呼一声跌落在地,半是恳切半是疑虑道,“父亲为何对那人的事隐瞒不报?殿下,一定是时慕青!小女那日最后一次见他来府上骚扰,不过是斥责了他几句,谁料当日夜里便毁了容貌,面目可憎了许久,不得见人——一定是他搞的鬼!”
她这一句话说得文府上下皆是一愣,却无人敢暗中小声议论,只齐齐地望着文管家沉默不语。诸允爅登时头皮一麻,他留意到府上骤变的气氛,然而尚未及作何反应,便见文思齐这么个历来顾及家族颜面的老古董眼前一黑,深吸了一口气,抡起胳膊狠狠地掴了文昔筵一巴掌,难以稳持地怒吼,“三殿下在前,哪儿轮得到你多言置喙!还不闭嘴!”
这一巴掌抡得诸允爅也是一惊。
他沉默地看向被掴得一时哽住,却强忍着不敢落泪的文昔筵,微微眯了眯眼睛。
时慕青这人,他自是认得的。
时慕青本是南境副帅时州时将军之子。肃王七八岁的年纪时,曾听闻南境时将军因酒后失德,犯了失心疯,提刀屠了十余户百姓,犯下滔天恶行,待到清醒之后主动投案官府,而后在牢中畏罪自杀——此案在南境曾闹得沸沸扬扬,时隔多年之后,负责东海东南防线的穆良还曾与肃王提及过此事,觉得一位将才殒命于此,甚是可叹。
时州时将军的罪案因其恶劣而上达天听,引得皇帝震怒,即便时州已然伏法自裁,仍决定从重处罚,抄家罚没。
当时年仅五岁的时慕青便因此被收容于嵘清苑,在重重暗无天日的宫墙里残喘着长大,直至八九岁的光景,才被准允从嵘清苑里出来,给诸位习武强身的皇子做陪练。
肃王平日里四处疯跑,肯老老实实在宫中武场练功的时日不多。因着见时慕青容貌侧脸与自己有几分神似,虽只是细伶伶的光长了个子不长肉,可厚厚地套几件衣服,离得远些也瞧不分明,诸允爅没少哄骗这小子替他顶包挨罚扎马步——好在诸允爅胡闹归胡闹,人倒还算讲义气,跑出去玩儿总能记挂着给这小瘦猴子带些好吃的好玩儿回来,故而两人虽碰面不多,却也算得上结了些情谊。
不过诸允爅将要被扔到东海入行伍锤炼的那年,时慕青获赦得以出宫重为平民,后来岳小将军四处探听消息时也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大抵是因着当陪练偷学了不少,武艺精进,做了负责护佑安危周全的暗卫,不过行踪不定,也不知道奉谁为主,但好像过得还不赖。
如此一别经年。
诸允爅心里一沉,他忽的就明白过来,那日要置吴照于死地的刺客,为何偏要在见到肃王之前,毁去自己的容貌,顶着一张焦溃的脸,眸色复杂地盯着他看……
但据诸允爅所知,时慕青并非性情偏执之人,他们二人又无怨愤,甚至当年时慕青赦免之事,肃王还曾不识时务地在皇帝面前谏过一言。
诸允爅仍记得他与时慕青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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