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心魔伊始(1/2)

一团乳白色的幻雾倏地倾卷而来，突然一下的强力使得姜江一个趔趄，等定住身再转头一看，他们，都不见了！

“卓姑娘！”“广陵兄弟！”“伏霓！弥儿！你们听得到吗？”周围空无一影，暗黑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姜江的回音独自在盘旋、回响。“你们在哪里……在哪里……哪里……”

突然奇袭的强雾彻底拆散了这一行人，而姜江心里明白，逃离这个地方，迅速找到他们才行。

镶嵌着红色瑰石的焚铁般的漆黑石壁上，布满了些许浅浅的洼陷，姜江在昏暗狭窄的洞穴里寸步前行。极其微弱的光从前方极狭的洞口射出，如流星般忽闪忽逝。循着石壁，姜江能够感受到在粗糙不平的石壁上长着什么毛绒触感的东西，不时从石壁缝间涔出的水使那些怪东西都黏糊糊地粘在姜江的手上。

在狭隘的空间里挪行本就是一件不易的事情，可是越来越暗的环境不得不让姜江艰难地从背包侧边格子里抽出半截蜡烛，细微的灯光下，映入姜江眼帘的这幅场景并不像是塔里会出现的景象，倒像是奇险怪峻的丛林冒险之景。

他的头顶是一片空旷、漫无边际的黑暗，身前身后却紧紧被两块石壁包围得喘不过气，宛若置身于一个从高空切下的山谷里。

“不应该啊，塔里怎会出现这种奇怪东西？”虽然内心充满了疑虑，但是越往前而逐渐明亮的趋势也使姜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姜江向闪着愈发清晰强光的石口行进，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正要跨过那斜斜地横隔连结在两壁之间的石柱时，恍惚间像一脚踩空，突然开始直线极速下坠。

……

等到姜江稳稳当当地掉落在另一片空地上时，刻下恍然出现的是一片模糊，又慢慢扩散，进而变得光朗明晰。

“卓姑娘！广陵兄弟！伏霓！弥儿！”姜江再次大声喊叫试图找回他们，可除了空荡荡的回声，什么也没有。

眼前，矗立在正北位的是一个不大的坐台，其上方仅用了几根细小的铁丝牵引，悬着一座外形诡秘的塑像。一个几近面目全非的巨型人头像中间裂开一条缝隙，而被分开的两侧则像是经历过平移运动，顺沿着这条缝隙平移而成眼前这个五官错乱的塑像。根据左侧雕琢的人像所披散的长发，以及右侧像刻意对应的短发推测，应各是女人和男人半边脸的怪异组合。细看人头像的顶部，立着一颗圆球状的东西，上面印刻着图案，一个圆形间嵌套着一个三角形。

“好熟悉的图案！我定是在哪里见过！”暗红色的铁锈斑斑驳驳地附着在人头形状的缝隙中间，像一道深深的血痕把男人和女人生生分隔开，也浅浅地划分了那个三角形。姜江举着蜡烛凑近细瞧，忽地脑海中闪烁而过许多画面，下一秒便脱口而出，“三角形？第一关的兴子！对，兴子似乎说过这是娄夷族的图腾，每个人生下来便有的标志……但这神秘的图腾遍布全族，到底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呢？”

“万灵皆有命，怎来重生造？自古多情人，遗世觅纷扰，何了其中结，不枉此一遭。万灵皆有命，怎来重生造……”姜江游离的思绪被一阵从石缝里发出的洪亮声音霎时拉回，四下张望巡视。

“谁！是谁在说话？”

只见眼前那块庞大的塑像开始剧烈地摇晃，继而连扎实的土地也猛烈地抖动起来。随着越发强劲的力量，塑像的缝隙慢慢切裂开来，自成两半。然后轰然崩塌成一地的碎石，留下那个一分为二的圆球体逐渐悬浮起，展开如液体荧幕般的流动的铜框网状屏障，流动的液状旋成大圆圈，慢慢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字形：

突然从屏障里冲出几十簇装在透明容器里，颜色各异、形状奇特似火焰般的东西，并疾速盘旋在姜江头顶上方。一个呈玉绿色猫头状的“火团”扑面而来，正当他伸出双手去遮挡时，那躁动“火团”却平稳地在雷叔眼前停下，容器右下角赫然一串特殊无序的编号映在雷叔厚厚的镜片上，忽地飞速而去。姜江跃身一侧，躲过了另一个如蜷缩着的婴童般的紫黑色“火团”，却顾不得避闪身后扑朔的红光，霎时只感到后背受到如雷劈般重重的一击。着了道的姜江神色哀伤，愣在原地纹丝不动。

传入姜江耳蜗的系统提示声音越来越小，渐渐随着虚渺的红光消失散去；接而从远方响起悠扬的歌谣，婉转动人，宛若天籁。在余音袅袅的乐调中，目光黯然的姜江突然低头会心一笑，蓦然回首，暖意扑面，仿佛那个身着白底无袖小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就在那里轻声曼唱，浅吟低回。

扬起的千纸鹤和纸飞机翩然飞舞，趴在教室窗户前的小女孩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悠悠地垂在身后，荡漾着岁月。她微笑着伸出小手，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无比清澈纯洁的目光。

“是你吗？小夕？”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着，伸着手，天真地望着他。姜江迫切地想拉住那只手却怎么也拉不到，他跳起来去够也只能轻轻触碰到女孩的小指。窗台的栏杆似水纹般逐渐晕散开，化作晶莹的星星点点。

隐约中，姜江看到自己的身材样貌开始变化，慢慢变成四十多年前那个留着小寸头，红着小脸蛋，忽闪着大眼睛的小男孩。而周围的景物竟像时空倒流般快速掠过，从直入云霄的摩天大楼，切换到简陋低矮的楼房，最后定格在一片土砖土瓦砌制的土坯房前。

小女孩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