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3)
花开了,
花谢了,
你来了,
你走了;
花再开,
花再谢,
你未归,
你未归;
……
文曲星君抖抖袖子,我上上下下那么一比划,心便拔凉拔凉胜过腊月飘雪百倍,好没意思的赠了他一目睥睨:“星君可是当真?”
文曲星君细嫩柔滑的小脸蛋跟撒欢的野马般皮实得很:“当真不假,小娘子莫要磨牙,赶紧的。”
我沮了一口气,听闻神仙七十二变中有缩身隐形藏匿袖口,有幻了珍珠玛瑙簪于发髻,有形作琳琅玉佩悬挂腰间,却从未耳闻有人将自己化成一坨眼屎嵌入旁人内眸?
如此不靠谱之事,奈何眼前这小老儿深信不疑,非说这般做了方能逃过皋月的眼睛溜出云澜阁。
皋月难缠,我举双手双脚认可,但将他诋毁得如条疯狗般丧心病狂,这便有点言过其实。
我虚虚一笑,就从老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看到一个磨磨蹭蹭不进反退的小娇娃,他二话不说蹡蹡蹡的近上一步来,我叹了口气蹭蹭蹭的再退一步去,他又不亦乐乎沾沾自喜的再近一步走,我大汗淋漓无心示弱,正欲抬脚却见他左脚已不甘居后的提至半空,脆骨便咯嘣的响:如此切磋,只怕是较量到金乌神君落山也分不出一个长短来。只好将抬起的脚又不着痕迹的原地落下,挤出一丝苦笑:“星君好意,小夭心领。但小夭生性大大咧咧,且缺乏守口如的底线,‘秘密’这等八卦,还是请星君讲给有底线的仙友听吧。”
“小娘子莫不是嫌弃老儿眼眶不够清爽舒适,才这般推辞。”文曲星君促到我跟前,皱眉耸鼻嘟嘴,委实可怜兮兮。
我吖了一声,不知要如何告诉他:眼眶子清爽不清爽舒适不舒适其实都不干眼屎半毛钱关系,小夭我从头至尾都只想做一根高贵不低调的凤羽精,绝非眼屎。
“果然是人老遭人嫌。”等不到我的答复,文曲星君双手下垂唉声叹气全然不似他一贯的顽劣刁蛮,眉宇间哀愁遍地风中残烛颓败之相赫然眼前:“遥想当年,苍旻小儿还是小白龙,日日与老儿秉烛夜谈,赞老儿学识渊博受之不尽,青春貌美百看不厌……”
青春貌美?
我甚是不厚道的用眼珠子把说得正是兴致勃勃的文曲星君那么端上一倪,便有了结论:苍旻眼睛不好使。
“……一个字一个字的喂饱了他,才将他拉扯成如今这般的潇洒英俊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学贯中西……”
喂饱?
莫名的,我竟被这两字打动了,略微有点不太正经的将眼珠子又往下移上一移,抖落到那一马平川的胸膛口:莫非,当年这里也塞过两只桃?
想想便觉好笑。
“……小儿舍弃老儿,成日里只顾着与媳妇儿玩,真真是应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滩上’的报应;真真是验了‘教会学生饿死师傅’的宿仇;真真是白眼狼……”
“嗯嗯嗯~”我托着下巴认真品味,又是点头又是感叹,等到他终于几口气说完整个意思之后,这才抓了重点凝眉笑问:“星君适才那番话里有三个比拟,头两个借用古语谚言,意境极好,但第三个听着有点差强人意。小夭觉得,若是将‘喜新厌旧’替换掉‘白眼狼’是不是更能升华主题思想,衬托苍旻嫌弃星君垂垂老矣之心呢?”
星君老儿也如我般,听得频频点头,还忙里偷闲撸起袖子拭去好不容易才挤出眼角的那么一两滴辛酸泪,然后便低头沉思。
我瞧着,他像是在琢磨要如何感谢我这般用心指点,便有心不再言语,静等。
奈何,几阵风过,久久未见响动。
我思忖着,他必是如皋月般脑子短了路找不到合适的辞藻来表达。便怜悯糟心的将他望上一望,再感上一慨:原来,这便是江湖传言的江郎才尽英雄迟暮。
果然凄凄惨惨。
念着他与我家凤凰曾经同窗的那点微薄情份,便有心替他解围,十分善解人意的温柔浅笑:“小夭自幼洒脱,不讲那些虚礼,区区一句提点,星君安心接受便可,不必言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可为何俗话到了我这里,都成了反话?
“本君何事要谢你这小妖?”
“本君何时提过苍旻小儿嫌弃本君垂垂老矣?”
两把喷腔而出的熊熊烈火,烧得我里焦外嫩再加一个内外不是人。
我扶额擦汗,猜测星君老儿定是不肯将面子轻易折在妖精小辈手里,才会这般黑白颠倒的负隅顽抗,不免叹了口气。
树要皮人要脸,神仙也是皮包脸。
大度如我,自是不与他一般见识。
手指微动,便见天空飘落皑皑白雪无数,清清嗓子略带哭腔道:“六月飘雪,小夭冤。”
星君老儿便暴跳如雷:“老凤凰是如何教的小娘子?如此的不懂尊老敬老,改日若那老凤凰入了天庭,本君非得与他理论一二。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教夫君当白眼狼~”
我讪讪一笑,只得收了雪花,眼皮子滴溜滴溜的睁也不是闭也不是,暗道:你不言谢便不言谢罢,何必要倒打一耙?
少不得又叹上一叹:“星君年老健忘本是常态,但健忘到如此地步,那就不是老,而是病了。”
“竟敢诅咒本君?”好似是火上浇油般,文曲星君青筋毕露又双目圆张:“本君可是天族太子太傅,岂容你这等小妖出言污蔑?”就似一阵风过,这人便换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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