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只是个白痴罢了(1/2)

秦牧缓缓地合上了书本，“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肯去见小玲一面呢？”

河童啪塔啪塔地趟着水，走到一旁的镜子前，摸着自己粗糙的脸颊说道：“就我现在这副样子，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呢？”

“是吗？”秦牧转过身，“那至少，把泉水之心给我，那是她最后的念想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但至少，请别再让自己的妹妹流泪了。”

然而，河童却惊讶地看着秦牧，“什么泉水之心？那玩意我在死之前就给我妹妹了。”

秦牧脚下一踉跄，“难道不是你为了恢复人类的身体，才拿走泉水之心的吗？”

“哈？你不是看了我的日记了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恢复身体好吗！”

直到这时，秦牧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根本就是错误的。从一开始，他就走错了方向。

“现在轮到你来和我说说，让我妹妹流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河童身上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势，眼神死死压制住了秦牧。

“冷静点，哥哥大人。”秦牧陪笑道。

“谁是你哥哥啊！今天你不把事情全交代了，我就和你没完！”

在河童的一通暴行之下，秦牧将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河童。

“原本我留下泉水之心，只是想带给小玲希望，没想到，反而差点让她走火入魔。”河童颓废地蹲在角落，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重点不在这吧！既然泉水之心不在你那，万一要是被其他心存歹意的人捡去的话，那就糟了！”

“关于这点，我大概知道在哪。”

河童依然是那副阴翳的脸色，只不过，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了点。

“那本日记，你看了多少？”

秦牧稍微愣了一下，“大概也就知道你救助了奄奄一息的泉水精灵，并被赠与泉水之心，以及你是小玲哥哥这些事。”

“事情的后续，是这样的。”河童站起身来，遥遥地望着瀑布外，“在那之后，我得到泉水之心的消息走漏，于是就有许多贼人来到了这里。我将泉水之心交给妹妹后，想尽办法，终于把所有贼人全部斩杀，但也达到了身体的极限，彻底死去了。”

“泉水精灵为了报恩，施展了某种禁术，试图将我复活。但那种事情终究只是逆天而为，禁术失败了，它也堕落成了恶精灵，我那未散去的灵魂却意外地附身在了河童身上。”

“看到朋友因为我变成那副模样，我当时就决定，一定要找到让泉水精灵复原的方法。”

“所以呢？找到那个方法了吗？”

河童从怀里掏出了一瓶泛着淡淡金色的药剂，“凭着泉水精灵留下的手札，这五年间，我终于将这个药剂调了出来。只要有这个能够净化污秽气息的药水，泉水精灵，一定能够变回原来的样子的。”

“开什么玩笑？据我所知，泉水精灵虽然在整个天地间不算什么强大的生物，但也不是你能够对付的，更何况恶堕之后，实力必然比之前更强，你要怎么把这个给它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泉水之心应该是被泉水，恶精灵捡去了。泉水之心可是只有心灵纯净之人才能持有，既然恶精灵会去接触它，这就说明它仍然保持着一定的理性，只要还有一丝理性，我就有办法唤回它！”

秦牧一把抢过药水，自顾自地观赏起来，“净化一切污秽的药水啊，这玩意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吧。”

“你这家伙，快把药水还给我！”河童拿起一旁的木棍，猛地对秦牧敲下去。

秦牧一个侧身，闪过了河童的攻击。

“我说，你真的打算净化过去的友人吗？”

秦牧的眼神如同锐利的鹰眼般，刺得河童心里发慌，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一般。

“看你这样子，恐怕这瓶药在之前就做好了吧。既然已经抱着必死的信念去唤回朋友了，那为什么又要一直拖到现在？”

“我懂了，你就是来找茬的吧。把药水还给我，赶紧走！”河童脸上露出了厌烦的神色，打算将药水抢回。

虽然并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理由，但也正是这种微不足道的理由，害得自己的朋友在痛苦中煎熬了那么久。

“你的这具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吧？”

河童身形一滞，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你这家伙，不是说只看到了那些内容么？”

“之前打你那一拳起就觉得奇怪了，我没猜错的话，你附身的时候，这只河童刚老死不久。虽然你一直很小心地用天地能量来洗刷这具身体，但五年过去了，身体的腐烂度越发严重，些许的尸臭，已经掩盖不了了。”

秦牧走到河童身前，一只手搭在河童的肩上，“除了对泉水精灵的愧疚，你究竟还背负着什么？”

究竟是什么，才能让他有那么大的执念，一直死撑着活到现在？这个问题一直在秦牧心中困扰着。

“因为，放心不下啊。”河童似乎是放弃挣扎，死鱼般的眼神闪现出一丝的温柔。

“在妹妹能够独当一面之前，我怎能丢下她，独自一人离去呢？”

秦牧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爱着妹妹的白痴哥哥的任性，但偏偏就是这份任性，却让人无法生出任何责备的念想。

山洞中，恢复了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秦牧走到瀑布前，对着河童说道：“走吧，是时候为这五年来的背负，画上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