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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人间夜色应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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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床(1/1)

事实证明,司命君还是没有这么容易放过我,经后两日,司命君每日都会带我来此处习上一个时辰。

许是终于发觉我是块朽木,第三日便不再拉扯着我去学水。又是一个午后,我们终于要离开那坐水城,继续北上。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人间已是九月天。

北行路上的景致也越发不同,见过了树叶子的一生,见过它意气风发,也见了它垂垂怜怜的样子,现在的它就是垂垂怜怜的模样。北边来的风怍吹,将让人垂垂怜怜的树叶子送至我手,我开心至极,扬起手上的树叶子给司命君瞧,司命君嘴角也扬起一抹笑。

我将手中的树叶子收入百纳袋,我要将它收起来。

……

游游走走已七个月余,晚春时节,春雨绵长悠悠,讨厌地不得了。

至一小山,山脚下有几户人家,征得一户人家的同意在此留夜。

农户家有五人,一对夫妇和三个孩子,都是男孩,其中二个孩子有半人高,家中唯有两床,平日两个大孩子睡一床、夫妇两和小儿子睡一床,今日我们来了,得占他们一张床,我很是过意不去,寻思得给样东西作报酬。

心道,仙家只物给不得,那就只能给我在凡间搜罗的物件了,左右寻找,摸出了司命君在永信城送我的白虎状的灯笼。不可,他人所赠不可转送,可我才拿出来将它展开,那个小孩儿便巴巴地趴在我腿上张手要拿,“好看、好看……”

这般是给还是不给好,我看向司命君,司命君不予回答,夫妇见我有些为难,遂抱起小孩儿,轻拍两下小屁股,恼怒道:“怎么这样没有规矩!阿娘平日怎么教你的!”

小孩儿哇地便哭了出来,这会儿,我觉得气氛尴尬极了,又偷瞄一眼司命君,提着灯笼哄小孩儿,他阿娘推搡道:“不用了!不用了!这么漂亮的物件,小孩玩不得!”

我道:“没事、没事!不过就一灯笼,我拿着也没用处,就让他玩吧。”

“还是不行!您就收回去吧!”

推搡间,小孩儿已经自己玩起来了,我笑道:“没事、没事。”

又选了两样物件赠另小孩儿,小孩儿也没得推搡就收下。

我见司命君盯着那白虎灯笼,眼神久久没有转开。

入夜,我与司命君站在床前面面相觑,“如何?”我道。

司命君解衣,“睡吧。”

两床在一个房里,对面小孩儿她娘也道:“对啊,夫人!睡了吧。”

心里算计了一番,若是司命君与小孩儿他爹睡一床,我就要与三个小孩儿挤一处,相比一下,与司命君睡一床,似也无甚坏处,就把他当作平甫那般就好了。

如此安抚自己一番,正要解衣,解至一半,发现不妥,再扣上。

灯黑了,我摸着床边躺下。

床小得很,只能平躺下一个人,另一人就得侧躺。司命君平躺了,我就得侧躺,睡外边侧躺的难度委实大,不得不努力往里挤。

漆黑中,司命君身子转动,我的手快速勾住司命君的腰,以防被摔下床。司命君似乎也侧躺了,床上可活动的地方大了点,我的一边身子已躺麻了,放开勾住司命君得手,转了一个身,背对着司命君。

司命君睡得真不安分,不一会儿又有动静了,这一动,差点把我给挤下去,幸得司命的手先横住,这回换司命君圈住了我的腰。

“多谢。”我轻声道。

“……”司命君无言,腰上的手像是动了动,又似没有动。

夜里睡得不舒服,想出去走走,腰上的手却圈得严实,我扭动两下腰身,腰上的手圈得更紧了,不得已,摇了两下司命君,“我要去更衣。”

话毕司命君的手就收了起来,我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门外就是一片林子,我向林子走进,游荡游荡。

行至一十尺高的树下,往上瞧了瞧,有个位置睡觉不错,跳上去试躺下,也还可以,躺了便不起了。

堪堪入睡,便被人提了起来,我惊醒,料想是哪个妖精半夜里想要吃人寻上了我,不想是司命君见我久不归,怕我出事了,便出来寻我,见我睡得如此踏实,司命君又气又笑地。

我打了哈欠,看向司命君,司命君道:“里头睡得不舒服?”

“对,”我点头,“确实不舒服。”

司命君将我放下,自己躺下,“确实舒服。”

我道:“子宁君占了我的地儿,让我睡哪里?”

司命君将我一拉,我一个踉跄跌入司命君怀中,我立马爬起,司命君又扯了我回来,我爬在司命君怀中,疑惑道:“子宁君?”

“嗯。”

我动了动手腕,“荒郊野外,此举不妥。”

“妥得很,继续上半夜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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