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Isabella·(2/2)
一切,都没有半分是虚假的吗?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不是因为们发现了那些你小心隐藏起的秘密,我将给予你的信任——以作为我的妻子的身份——只会比艾略特勋爵更多。我宁可相信我最好的朋友是因为喝醉了而向报社的撰稿人胡言乱语了一通,也绝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是你剥夺了我信任你的可能性,公爵夫人,所有你认为是我对你的侮辱都不过是你自找的评价。”与马尔堡公爵争论你是否欺骗了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康斯薇露叹息着说。除非你将事实告诉他,否则他永远不会相信你的话语。别忘了你昨晚思考的计划,伊莎贝拉,冷静一些。
伊莎贝拉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抓住了裙摆来抑制住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缓缓地平息着在血液中沸腾的怒气。
你说得对。她在心里对康斯薇露说。如果这一次我的情绪再度失控了,便是他赢了。而我绝不会让他胜利的。
“哑口无言了?”久久等不到伊莎贝拉的回应,公爵讥笑着又加了一句。
“不,”伊莎贝拉的语气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她甚至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一个随着眼下的情况出现而成型的新计划在她脑海中显现,伊莎贝拉打定主意要激怒马尔堡公爵,“我也许是对我的过去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但公爵大人您如今的行为与其说是基于事实的合理推测,不如说更像是对昨晚不幸挨上的一拳的报复。您实在没有必要将这件事看得如此私人化。的确,我可以理解,对于一个英国贵族来说,没什么比在报纸上看见自己成了小道八卦的男主角更令人感到耻辱的事情。然而,在我看来,一个真正成熟的英国绅士——并且在拥有了范德比尔特家如此庞大的财产的前提下——对此的处理方式该是直接买下这家报社,用钱永远封上那篇报道的撰稿人的嘴。试问,有多少英国人会看美国的报纸呢?这件事也许会在纽约掀起一些浪花,但没有后续的报道跟进,人们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转开。如此简单的事情,既然连我都能想到,想必公爵大人在看到报纸标题的那一秒就已经思考好了对策。然而您对这件事毫无必要的大动干戈,只让我想到了一个词——人人都说美国人根本不懂真正的英语,所以您得给我几秒钟思索一下——究竟是什么呢?啊,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词该是,‘懦夫’。”
没什么比叫一个英国贵族懦夫更让人愤怒了,这是伊莎贝拉为了完成学校作业而看的一战纪录片中讲述的事实,为了不被同辈人看作是胆小鬼,那些年轻的英国贵族青年前赴后继地赶往欧洲的战场证明自己的勇气与尚武精神,以为这场战争不过是圣诞节前的一个消遣,结果最终的死亡率甚至比百万倍于他们数量的平民更高。
纪录片诚不欺我也,伊莎贝拉想着,看着双手捏着拳头站起来的马尔堡公爵。这是她第二次看见对方如此公开地将怒火表露在面上,第一次是在她揍了公爵一拳以后——
“你不能这么对我说话,”公爵低声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愤怒的铁匠抡起大锤敲在滚烫铁毡的清脆声响,“我是你的丈夫。”
“那么,你就更不能这么对我说话了,”伊莎贝拉昂起头,高傲地瞥了阿尔伯特一眼,她的目的达到了,战争的号角已被吹响,而马尔堡公爵注定的失败已被宣告,“我是你的钱包。”
“什么?”没料到伊莎贝拉会如此回答的马尔堡公爵一愣。
“我的意思是,”走上前来的伊莎贝拉拿起了公爵面前的餐盘里一块已经涂好果酱的烤土司,轻轻咬了一口,“公爵大人您大可以告知那位文章的撰稿人您与我的婚姻的确是建立在童话般的爱情之上的,因为,尽管作为我合法的丈夫,公爵大人您对我的嫁妆有着绝对且完全的掌控权,但没有我的允许,为范德比尔特铁路股票兑换美金的银行绝不会拨给您一分钱。在这种前提下仍然结婚的,想必一定便是真爱了。”
马尔堡公爵僵硬地站在原地,那双浅蓝色眼里的火苗融化了,熄灭了,如今就是两个不敢置信地看着伊莎贝拉的黑洞。
心满意足地将那块烤得恰到好处的土司咬在嘴里,准备离开的伊莎贝拉走到餐厅门口,又折回半个身子,向马尔堡公爵狡黠地眨了眨眼,含糊不清地说。
“我衷心希望公爵大人您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就是您与我之间这场战争的结束,毕竟,对于您与我这种人来说,离婚是一个并不存在的选项。”
马尔堡公爵身子微微一颤,他那向伊莎贝拉投来的惊诧目光使得后者确信了他已经明白将会有怎样的婚姻生活等在面前。
“祝您有美好的一天,公爵大人(good day,your grace)。”
微笑着说完这句话,伊莎贝拉便关上了通往餐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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