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门阀之教(1/2)
“爹!我们家还有什么厉害的法器?明天给我用一下!”衣衫褴褛的孔华裳径直冲入了父亲孔昭义的书房。
回到家中,他连衣服都没去换,便急匆匆地赶到此地。目的是向父亲讨要法器,用来报复雪乘风与乌千羽。
然而他刚迈入房门,身子就僵在了原地,好似石化了一般。
因为书房中除了他父亲之外,还坐着另一个人。
那是一位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剑眉凤目,胆鼻朱唇。三绺墨髯垂于前胸,潇洒俊逸。
他坐在长椅上,就好似这方天地的主宰。与之相比,真正的主人孔昭义却显得有些文弱可欺了。
“大、大伯!”呆愣后,孔华裳闪电般站直身子,冲着那男子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
被他称为大伯之人,正是孔昭义的胞兄,孔家这一代的当家人,当朝丞相孔昭仁。
孔昭仁的实际年龄已逾五旬,但修为精深、驻颜有术,因此看上去不过三旬的模样。
若说孔华裳在这世上还有怕的人,那个人不会是他的父亲孔昭义,而是他的这位大伯。
孔昭仁的亲子早年夭亡,之后也再无子嗣。因此,他对自己的这个天赋超群的侄子颇为重视。而重视的结果,就是严加管教。自孔华裳记事以来,孔昭仁便对他严格要求,无论学文习武,一旦达不到期待,等待他的,就是更加严苛的训练。
与之相比,孔昭义这个亲生父亲倒显得没什么存在感了。他知道大哥看重自己的儿子,心中自然十分高兴,同时也乐得轻松。但等孔华裳张大了,孔昭义又觉得儿子跟自己不亲,想要与儿子拉近距离,如此一来自然更不会对他严格管教。因此,孔华裳是从来不怕他父亲的。
但无论是幼年还是现在,孔华裳只要一见到孔昭仁,便忍不住脊背发寒。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大伯的每次出现不是惩罚他,就是给他布置新的任务。
“嗯!”孔昭仁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孔昭义。
孔昭义也害怕自己的大哥,见他将目光投来,赶忙如之前商议好的,猛地一拍桌子:“要什么法器?你还嫌给我们孔家丢脸丢得不够多吗?你自己看!”
说着一抖手,将一叠纸朝孔华裳丢了过来。
孔华裳赶忙伸手接住,仔细瞧去,只见上面满是今日天狩大比的景象,无论是他被雪乘风的九天之雷击中的狼狈相,还是乌千羽用法身与他相抗的场景,都分毫不差地呈现在上面,图像旁还夹杂着或多或少的文字,粗略一瞧便有不少对他的讥讽之语。
“这帮可恶的风媒!早晚要收拾他们!”孔华裳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还收拾他们?你知道是哪些风媒记录的吗?你怎么收拾?难道把全国几千几万的风媒都杀了?就算你杀了他们?你能让所有人忘记今天发生的事吗?”孔昭义提出了一连串的追问。
“我……”孔华裳不甘心,但却发觉父亲的这些问题,他确实一个也解决不了。
这时,孔昭仁缓缓地开了口:“华裳,你知道你今日都犯了哪些错吗?”
“请大伯指点!”孔华裳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其一,你不该将纨绔展现在平民面前。我此前教你的纨绔示人,所需展现的对象是皇室与其他世家的子弟,这样可以让他们轻视你,从而韬光养晦,图谋大事。但是将纨绔展现给平民,除了引起他们的反感外,没有任何作用。这一点,我本以为昭义会提醒你,但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提醒。”说着,孔昭仁将略带责怪的目光投向孔昭义。
“大哥教训的是,小弟今后一定对华裳多加提醒!”孔昭义连忙应道。
孔昭仁满意地点点头,又继续对孔华裳说道:“其二,你不该夺人白羽,断了考生的通关之路。”
“可是,我的目的是在第三场考试中夺魁,留下的人越多,对我的威胁不就越大吗?”孔华裳有些不解地道。
“糊涂!”孔昭仁冷笑一声,“那些能随便被你夺走白羽的人,又能对你产生什么威胁?被你夺走白羽后,他们一个个跳出来将此事大肆宣扬,除了让百姓觉得你刻薄跋扈,还能有什么益处?”
“孩儿知错!”孔华裳明白了其中关窍,连忙躬身认错。
“最后嘱咐你一句,这种事不是不能做,但要做就要做得彻底,别让你的所作所为传出去!明白了吗?”说着,孔昭仁伸手在自己的喉间轻轻一划。
“明白了!”孔华裳了然地点点头。
“还有第三点,也是你今日犯的最大的错误,你太冒险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是我孔家年青一代难得的天才,怎能轻易将自己置身险地?无论是与雪乘风动手还是与那平民相争,都是大大不妥之举!”
“可是,侄儿实在气不过!”提到那两人,孔华裳的脸上再度显出了怒意。
“那就想别的办法对付他们!贵族,就该有贵族的杀人之法,怎能像莽夫一般亲身涉险?记住,命才是最重要的,没了命,什么都没了!”孔昭义声色俱厉地道。
“雪乘风他不敢当真对我下杀手!至于那平民小子,我只是轻敌,若是我使出十成妖力,怎么可能敌不过他?”孔华裳咽不下这口气,兀自强辩道。
孔昭仁只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后手?”
而后,他便在孔华裳错愕的神情中站起身,拍了怕他的肩头,迈步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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