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抉择之道(1/2)

站在乌千羽身前的，正是他的父亲乌百锻。此时天才蒙蒙亮，可乌百锻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倦意，比昨天日间看上去还要精神得多。

姐姐乌雪衣站在父亲身后，垂首不语。

乌千羽只觉心底一凉，看来自己的打算已被父亲识破，这第二场考试十有八九是无法参加了。

为了天狩大比，乌千羽足足准备了十年，一想到自己十年的努力毁于一旦，他心中悲苦，忍不住长啸一声，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别嚷！我先问你个事，你姐姐说，你说自己能解开我的束缚，你怎么解？”乌百锻的声音在他脑后响起。

“自爆法身！”乌千羽生无可恋地道。

“胡闹！”乌百锻一巴掌打到了他的屁股上，“自爆法身会伤及本源，严重了甚至会折损寿命！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

乌千羽猛地转过头，大声叫道：“我努力了十年，就为了这场考试！即使是折损寿命，我也一定要参加！”

话音刚落，黑光便从乌千羽的体内升起，他已经开始释放法身，准备自爆！

“停手！”乌百锻一指点在了乌千羽的心口。乌千羽只觉自己的血液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即将释放的法身也随之悄然消退。

“被我发现了，还不肯放弃？”乌百锻沉声道。

“当然！”乌千羽斩钉截铁地道，“即使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

“好！那我问你个问题，”乌百锻目光灼灼地看向乌千羽，“如果继续参加考试，你有可能会死，你还要去参加吗？”

这一次，乌千羽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片刻，才看着父亲的眼睛沉声道：“要！即使有生命危险，我也要参加！因为若是不去，我会后悔一辈子！”

“好！”乌百锻点点头，“记住了，以后遇上什么让你难以抉择的事，就这样问问自己。”说完，他朝着乌千羽挥了挥手。那束缚着乌千羽的锁链瞬间消散，好似从未有过的一般。

乌千羽愣了片刻，才“腾”地一下弹起身来。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乌千羽错愕地问。

“你再大点声，把你爷爷吵醒，可就走不了了！快下来吃饭！”乌百锻背对着乌千羽说道。

“好！”乌千羽喜出望外，连忙穿好鞋袜来到桌前。

桌上早已摆好了热气腾腾的米粥，乌千羽就着小菜，一口气喝了两碗。

“拿着刀。”等他收拾停当后，乌百锻便将昨日收走的长刀递了过来。

“爹！那我走了！”乌千羽兴奋地挎起长刀，转身欲走。

“等等！”乌百锻喊住了他。

乌千羽身影一滞，然后缓缓转身：“爹，怎么了？”

他生怕乌百锻在这个时候反悔，当然，这时候如果乌百锻反悔，乌千羽绝对会撒腿就跑，至于能不能跑的掉，就另说了。

“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什么么？”乌百锻问出了这么一句。

乌千羽一时被问懵了，他站在原地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地道：“记得！你说孔家擅使毒，与他们交手要多加小心！”

“记得就好！”乌百锻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补充道，“今天考试之后，就别回家了，免得再被人骂！有地方住最好，没地方住就来伤兵营找我！我也不回来了！”

“知道了，谢谢爹！”乌千羽感动得快哭出来了，他想要冲过来抱住乌百锻，但在对方严厉的目光中，选择了放弃。

“走吧！别走正门！那里有人看着！”乌百锻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

“好！”乌千羽抹了抹溢出的泪花，转身出了房门。他先悄悄地摸到正门前，透过门缝向外望去，果然见两个同族的兄长瞪着眼睛守在门口。

“哼！你们还真有精神啊！”乌千羽在心中暗自讥讽，随后绕到了院子的侧面，展开双翼，飞了出去。

一出院子，乌千羽的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重获自由的快意。

为防被人发觉，他先悄悄地摸出镇子，而后才展开双翼，用比昨日渡海时还要快上几分的速度向北疾翔，没多久便望见了烈风谷的入口。

烈风谷位于梧京正西方数十里，是一个西北——东南走向的山谷。因其所处位置与地形特点，海陆间的气流几乎尽数汇集于此，在谷中形成了常年不息的劲风。

此时正值春末，风势远未达到顶峰。但即便如此，到了距离谷口几百米远时，乌千羽还是觉得风势略大，在高空飞行稍显吃力。于是便收起双翼，步行前往谷口。

与第一场考试时不同，这一次，负责维护秩序的军队已提前到场。这支军队披挂着清一色的青色铠甲，铠甲表面光滑如镜，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绚丽的七色光华。

“果然是青羽卫！”乌千羽心中一动，暗自加了几分小心。

驻扎与都城梧京的军队共有五支，分别为白羽卫、青羽卫、玄羽卫、赤羽卫和金羽卫。

从道理上讲，五支军队均为禁军，受凤皇直接统领。但事实上，因为血脉亲缘的关系，白羽卫士兵大多亲近雪家，青羽卫士兵大多亲近孔家，玄羽卫士兵则多金家亲眷。只有金羽卫和赤羽卫，算是皇帝真正的亲兵。

乌千羽刚刚得罪了孔家少爷，如今碰上青羽卫负责这第二场考试，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但已经走到这里，又怎能回头呢？

于是乌千羽深吸一口气，迈步来到谷口。

与昨日相比，今日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