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各有心事(1/1)

当陈益方拉着韩木瓜在集市上和韩木兰上演猫捉老鼠游戏的同时，韩成才在他的书房里也在和烦闷中的另一个自己苦苦周旋。

事出有因。

韩虎带来了一条让韩成才不敢相信的消息：今年陈府自己从军了，是谁去的？陈益方。

眼看韩虎一本正经的表情，差点没让韩成才笑掉大牙。

你说陈府谁去？大少爷？你说他老爹上阵我信你一半，你说那小子去，我一点都不信。别的不说，六奶奶的老母鸡护窝子曾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谁去陈府的大少爷都不可能去。这是陈府往外摆的mí_hún阵，想让我韩成才上当，你小瞧我了。

“老大，这话你听谁说的？”

“陈府的草花。”

这就对了，你要说是草香说的，我肯定信，草香这丫头说话不过脑子，想什么说什么，她说的，我信。可草花不同于草香，这丫头鬼机灵，她说的嘛，不能不防，韩虎看着聪明，有时候也转不过这个圈。

等书房没人了，韩成才的烦闷上了心头。退一万步想想，果真像草花说的那样，陈家的大少爷上阵了，好是不好呢？

不好的一面肯定是有的：陈家按律应征，校军场计划失败，我不惜撕开脸面与他为敌，强敌是立下了，陈家断腕自保了，他跟我拼了，下一步我怎么办？目前大哥还不知道内情，如果他知道我在外面闯了这么大的祸，我计划中的巧取草场实现了还好说一点，现在这么大的窟窿如何才能补上呢？

事情都有两面性，好的一面有没有呢？当然有。谋略之所以被称为背后的阴谋，肯定不是光明正大的，即使陈家亲自应征了，凭借我的小聪明和军营里的那些关系，我这个百夫，上韩村和下韩村隶属二骑营，两个村子里的人还时常编在一个队里，到了战场我堂堂一个百夫长叫你往东你不能向西，找个茬弄不死你也把你弄个半死，你等着瞧好了陈少爷。

这都不算什么，要命是这两天千万别再节外生枝，在不让大哥知道的前提下顺利出征，我到了战场就万事大吉了，有什么事也是半年以后的事了。

等等，才说草花的话不能信，韩虎不能休息，马上去，继续看守陈府的动静。陈府能过六奶奶这道关，没点猫腻六奶奶是轻易放手的人吗？是什么能让六奶奶敞开胸怀放心头肉上战场的？猫腻在哪？就让韩虎打听这个。

姓陈的那小子，草场上的事不说了，算平手，到了战场可不是你耍小聪明的地方了，凭你那点武艺，不用我动手，两场冲突下来极有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

跑了韩木瓜，韩父倒觉得和二丫头论起战马的优劣比儿子强多了。最后父女俩相中了一匹赤枣红，按韩木兰的想法，闲暇时还能为家里下头小马驹呢。

“年轻体壮，耐力速度齐全的战马应该是首选，可有一条，人和马的结合不是人骑在马上，也不是马驼着人这么简单。双方混战，砍杀之声不绝于耳，你哪还有工夫驾驭你的战马？马是有灵性的牲畜，它懂得主人的心思，前进后退，一半是你的双腿驱使，一半是它在为你审时度势。对一个战士来说，战马的体能固然重要，可要做到人马合一，何其难也。”

“是的阿爹，古往今来流传了那么多的传奇故事，它只印证了一点，战马不在乎高低贵贱，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

“说的不错，就象你的小花，你爱惜它照料它，从小朝夕跟你相处，腿上、脚尖轻微变化甚至你的心情它都能感觉得到，日积月累的溶洽达到了一种心灵相通的境界，人马不分，随心所欲，这才是合适你的好战马。要不是咱家的老黄膘年老体衰，遍体鳞伤实在跑不动了，我哪里舍得换坐骑？一匹好战马，抵得上半条性命。”

父女俩刚到家，韩母就安排韩木兰去街上买东西：“二妮子，今天晚上给你阿爹饯行，你上街买点猪肉和烧酒来，再买点老黄酱，你隔壁婶子说，吃了兔子肉，跑的快。”

韩木兰接过篮子：“有红烧兔子，太好了”

“木瓜从草场捎回来的，肥着呢。”

“不好好放牧，瞎逮什么兔子，一心二用。”

“有你爱吃的，还要挨你骂，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父亲在小院子里的兴致勃勃地洗刷新选的战马，耳朵里听着父亲时常唱着的那首《黄河之水》，厨房里的母亲在歌声中偷偷地擦着眼泪。

战马的嘶鸣、父亲的歌声和母亲的眼泪，都深深印在了韩木兰的脑海里，走出院门的韩木兰，提篮子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韩木兰在集市购买母亲列出的猪肉、青菜、老酱、老酒。

韩木兰拿着酒罐，掂掂分量，又买了一罐。

挎着菜篮路过一家药店时，韩木兰禁不住地放慢了脚步，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