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来日方长(1/2)
我很是心疼父君,只盼着他们就此歇了,好叫父君也能去歇了。
可魔君两侧闪了一闪,蹿出两道身影来,竟是左右两大护法一齐飞身而上,双双在他身后站定。
其中有位自是我十分面熟的,右护法花司。然他的情况也不算太好,衣襟上沾了斑斑的血迹,神色灰败。
仙界到底还是有血性的汉子,亦很不甘示弱地冲了上去,为我父君保驾。
两方对峙,剑拔弩张,那根绷紧的弦似乎将将快要断掉。
一片死寂,唯有仙魔之隙凛冽的风声,呼呼地吹着,卷起着白色的云团,舒展着黑色的魔雾。
当我看清文秀的北辰星君也在其中,且就站着离我父君最近的地方之时,却是十分地吃惊。
然最吃惊的自然不是我,而是与他对立的魔君那一方的花司,几乎是立即铁青了一张脸,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越过魔君上前两步急怒道,“方才是我不备才让你得了手,可这种决斗是你能掺和的么?”
传说中的相爱相杀么?
我满心的紧张瞬间成了满脑子的黑线,然转眼便觉着“相爱”这个词委实不太恰当,因为北辰星君很是漠然,只淡淡说了一句“君命难违”,与明显是关心则乱的花司反差也忒得大了些。
我同情地朝花司望了过去,果然他原就不大好的面色又多了几丝颓靡。咳,花叔叔今日真是……虐了身又虐了心了。
“是天帝。”约莫着我这八卦的模样实在表现得太过露骨也太过不合时宜,清徐微微靠过来小声同我解释,“他以北辰星君相好的那个男仙相胁。唔……自然是比较隐晦的威胁。”
呵,天帝向来道貌岸然。我不意外,却忍不住咬牙低声骂道,“伪君子!”骂完后又很是惊奇地看向清徐,“仙界的事,你竟也知晓得很清楚么……”
清徐微一怔忪,讪讪低笑,“猜的。”
这也能猜?我眨了眨眼,却听上头传来打斗的声音,忙又将视线转了回去,原来竟是花司和北辰这对冤家率先单打独斗起来了。
其余倒是不分仙魔,极有默契地作壁上观,这场面……竟莫名地有些喜感。
然文仙就是文仙,真刀真枪便占不了什么便宜,这不一下子便被暴走的花司给制住了。
然花司对北辰星君到底还是心软,总是舍不得下了重手,却不想北辰星君反手便挣脱了去,几根银针瞬息之间从他袖中嗖嗖地飞了出来,准确无误地钉在花司的脖颈上,迎着光熠熠生辉,好不热闹。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这北辰星君我自幼便识得,在我瞧来那是十分地好脾气,甚至还有那么些柔弱的意思,原来还真是仙不可貌相,心肠硬得很绝情得很呐。
而花司这货一天之内被心上人算计了两次,隔着这大老远的我都能闻着他哀哀戚戚的酸味。
只见他嘴唇青紫之色愈深,瞧着很有些可怖,却不在意般垂了头苦笑,“除了观星,你最擅长的便是施毒,我竟忘了。”
哪里会是忘了,怕是从不曾设想会被曾经要好的北辰星君这般对待吧。
“北辰,”父君稳稳开口,气息听不出一丝起伏,很是有主帅的威赫,“将解药给他。”
北辰星君起先怔了怔,露出些意外,而后才不情不愿地,缓缓从怀中掏出个瓷瓶抛了过去。
花司接过,什么也没说,极干脆地仰头倒入嘴中一口吞了。
殇烈却抚掌大笑起来,“好好好……好一个柏莘上仙,好一个天罡诀…玄罗门果然英才辈出,今日又是我败了,咱们来日方长……”
他中气很足,低沉的余音远远传开了去,在淼淼云海之上连绵不绝地缭绕,久久回响。
然高处的云头上却眨眼间不见了其踪影,魔界大军也随之黑压压地如潮水一般撤退。
这便散了?我仍有些不可置信,“这么轻易便结束了?”
清徐苦笑,“看来殇烈着实也伤得不轻。既然两方主帅各有伤损,自是打不下去了。”
我觉着压抑,仰头朝父君望去,他也似是朝我的方向带过一眼,目光温煦却没甚波澜,亦没有流连,仅仅一瞬便率先调头离去。
“我们也走吧……”我扯了扯清徐,可仍是止不住一步三回头,去看父君远去的背影。
他又哪里不晓得我的心思,轻声道,“若是担心,我有法子可以带你潜入仙界……”
我抿着嘴摇了摇头,“依你之见,我父君伤势如何?”
清徐认真道,“伤情颇重,然性命无虞,好好将养些时候便可痊愈。”
“那便罢了。”我又回眸,望向父君消失的方向,一头银发依稀仍在随风飘荡,“既然当作不曾认出我,说明他并不想令我担心。我若去找他,他又少不得要装着无事来使我宽心,如此我又何必去给他添些隐忍的苦楚呢?”
清徐神情一顿,“莫如……”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唤我,气息不大稳当,可眸中闪烁的星芒我却是看不太懂,他说,“你好似有些变了。”
他自是不认得作为莫如的我,连我自个儿都快忘了。
我垂眸浅笑,忽然又想起一件十分紧要的事,“今日殇烈又伤在我父君的天罡诀下,你觉着他是否也会如上回一般消停个几万年?”
清徐面色犹豫,眸光在我面上兜兜转转地徘徊,半晌才诚实地道,“难道你瞧不出来,魔君吸收了上万阴魂,已是今时不同往日,对天罡诀没了顾忌。今日不过是你父君使出了奇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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