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八方风雨(2/2)

“你要去救他们，难道我就不想吗？你重感情，难道我就能眼睁睁地再看着自己的至亲落到朱温手上吗？”

德王府的惊心景象又浮现出来，李存勖不说话了，而后默许了。

换位思考，他不应该让他留在河东，若那时他知道落哥哥有危险，他也死都要去。

随行的是李存勖的玄武军，李存勖和李烁先行，后续部队要慢一些。

途中他开始向李烁解释朱温去长安的真正意图。

“皇上病危是现在朱温最不愿意看到的，特别是在他刚刚接驾之后，此时皇上驾崩他如何脱得干系，即便不是他下得毒手，也说不清楚。所以他必须让一切看起来顺其自然来掩盖他想篡位的野心。”

“顺其自然？”李烁不明白。

“皇上病危，驾崩是顺其自然的事，皇上驾崩以后，什么是顺其自然的事？”

“新帝……登基……”李烁说不出话了。

他点头，继续说道：“长安城中有资格登基的不就是你，皇长孙雍王李烁还有你九叔，仅剩的嫡出皇子辉王李柷吗？”

“所以你才不让我跟你去长安……”他低声喃喃，“你好聪明啊……”

李存勖斜他一眼：“我既让你跟了来，就一定会保你全身而退，不会让朱温把你们绑去洛阳。”

“洛阳？”李烁的脸上浮出诧异的表情，一会儿便消失了。

“是啊，他又怎么会容忍新帝留在长安，洛阳是东都，别人挑不出不是，又在他的领地之内，所谓新帝只是他的玩偶，是他篡位的踏板，他必须把新帝控制在洛阳。”

“你小子突然开窍了，不错。”

李存勖夸他，他确实学得聪明了些，却笑不出来。

二人前脚离开河东，李嗣昭就将李存勖的行踪报给了李嗣源。小王爷去了长安，这是李嗣源没料到的。

“他倒不怕朱温杀了他？”李嗣昭不屑一笑，他不知道李存勖为何执意冒险去长安。

“也许是因为从长安来那个的故人吧。”

“是谁？”

“不知道。”

李存勖的近侍很少，平时也独来独往，打听不出来是平常事。

“从前有在宫里住过的人说他约摸像从前和李存勖一起玩耍的哪位王爷。”李嗣昭开始猜测种种可能。

李嗣源嘴角扬起笑，以为李存勖要和朱温一样抢先夺取皇位的继承人，取得主动权，这样做法阴差阳错地让李嗣源感到佩服，不由暗自感叹李存勖的谋略和胆识。

“但愿他能活着从长安回来，我们只管替他守好河东，防止变故。”李嗣源语气十分柔和。

李嗣昭最不爱听这话，他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丝毫没有遮掩。

“你要把格局和眼光都放得长远些。”

李嗣源扔下这句话向着别院中的水榭去了，没有更多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