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原委(1/2)

宋曦这一声质问，回应响彻整个客厅，随之而来的是黄瑜眉的目光。

聂甄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挂在炭火下烤的牛羊，被人当场逮住之后除了傻傻地笑之外，身体又僵又直，笨重的仿佛有千斤重。

“听你的口气，她经常来？”黄瑜眉立刻抓住了宋曦话里的重点，犀利地打量着聂甄。

“之前碰到过一次。”宋曦回答。

空气僵住，聂甄抬眼偷偷瞄向顾庭深，只见顾庭深仍是维系着刚才的动作，松垮地靠着沙发，半点没有要替她解围的意思。

“你就是那个跟我儿子公布恋情的女人？”黄瑜眉走近她，眼里完完全全透着一丝厌烦。

事到临头，面对的人又是顾庭深的母亲，聂甄也怂了，说话也说不利索了：“不是的，是个误会……”

没想到黄瑜眉心高气傲地立刻接过了话：“是误会就好，我可不希望我顾家的儿子跟一个名声不好的人搅和在一块儿，聂小姐，还望你自重。”

聂甄被黄瑜眉说得没了脾气，一直静默地低着头，也不敢去看黄瑜眉说话时的表情，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她究竟是为什么要在今天来这个鬼地方，碰上贺远之不说，还碰上了这位说话不留余地的顾太太。早听闻顾太太一向心高气傲高高在上，她从没想过要去招惹她，谁知一不小心就入了套。

“人已经走了，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脸皮不是一贯都很厚吗，只是被这么刁难几句就受不了了？”汽车声远去，贺远之碰碰聂甄的胳膊安慰道。

“再厚的脸皮也禁不住被人这么扒啊。”她没好气地回他一句，跟着进了客厅。

客厅内隐隐有股烟味，聂甄看了看贺远之，贺远之没有点烟，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顾庭深了。

可顾庭深不是不抽烟吗？

仔细看过去，才发现他手里点着一根烟，手指摩挲着，却好似没有送入口中的打算。

贺远之在她耳边小声解释：“他一有烦心事就会这样，虽然不抽烟，但是闻着烟味会让思绪开阔一些。”

“这是什么鬼道理？”

“他说的。”他指指顾庭深，从刚才到现在，沙发上的人影一动不动。

聂甄走到他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拿走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看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轻声问：“你怎么了？”

他忽然抬眼看向她，阴郁的眼中尽是聂甄看不懂的凉薄与坚决，仿佛有千百种情绪在瞬间流转，最后又趋于平静，他望着她，心里的躁动才稍稍平复了些，可这一眼，却让聂甄心里狂震，这目光犹如惊涛骇浪，将她紧紧包裹其中。

谁知过后他却云淡风轻地问：“恋情曝光了？你的办事效率果然不错，的确是擅长炒绯闻的女明星。”

说着，顾庭深人已经起身，拢了拢身上散开的长袍睡衣准备走开，聂甄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也拦住了他往前的步伐。

“你怎么了？”她仰着头又问了一遍，虔诚地像个求道者。

顾庭深回头，居高临下看着她，她眉眼间的焦虑真真切切，这反倒有些不像他认识的聂甄了。

他笑了笑，说：“这回我帮了你，你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下一次我会向你讨回来的。”

聂甄呆呆地听着，渐渐地松了手，他不想说，亦或是，他从来也没打算让旁的人进入他的世界，他心里的那扇门紧紧闭着，饶是她头破血流也撞不进去。

顾庭深没看边上的贺远之，揉着太阳穴，头疼地一步步上楼，过了转角，终是完全没了身影。

聂甄僵硬地蜷在沙发前，手脚渐渐发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此时萦绕心尖，她眼眶红红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掉下眼泪。

贺远之看着这两个别扭的人，叹了口气，过去坐到顾庭深刚才的位置，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他人都上去了，你这样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是要演给谁看？”

聂甄靠着一只抱枕，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她来这里原本只是想亲自知会他一声新闻已经发出去了，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那么可怕的顾庭深，与她认为的顾庭深像是两个世界。

“他跟家里关系不大好，从小就这样，你第一次见到心里难免不适应，习惯就好。”贺远之像个过来人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他跟他母亲算起来大概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了。”

聂甄疑惑地转了个身看向他：“为什么？顾太太不一直都在莫城吗？”

“是啊，两个人都在莫城，十几年间却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啊，和家里的感情早就淡了，要不是他大哥三年前出了事，又怎么会想起他来。”在说到顾庭深的家事上，贺远之始终无法做到完全理性客观。

“刚才我听到，他十五岁就搬来这里一个人住了，是为什么？”

聂甄虽然也是出身在相似的家庭，可也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顾庭深的父母会将当时还只是个孩子的顾庭深仍在这种鬼地方，听上去，像是从十五岁开始，顾庭深便独自一人在这里居住了。

她的脑中忽然出现一副画面：一个孤独的少年，独自游走在黑暗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把心里的希望磨灭。

贺远之苦笑：“还不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嗅觉和听觉，如果只是嗅觉倒还好，可他那样的听觉，就意味着在顾家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没有秘密的。可顾家这种家庭，最不缺的就是秘密，怎么会让一个孩子把所有东西都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