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匆匆的别离(1/2)

马蹄声声，扬起沙尘。满目皆是萧瑟之景，心中不无寂寥之情。岁岁年年人已不同。

“大人……该上路了。”

赵安然出声提醒，语气有些不忍。已近午时，再不出发便来不及了。

百里轩眼里覆盖着一抹失落的笑意，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微弱的近乎暗淡。像是自嘲，又是期待。良久，声音微微有些嘶哑：“走吧。”

“百里轩！”

少女鲜衣怒马，染着薄暮，一身骄傲和光芒，只是夹杂着些许的急促。

周旋提着衣裙，鼻头上染上了狼狈的灰尘，看着百里轩正欲转身离去，刚一开口，几度要哽咽落泪。

“是公主殿下。”

赵安然有些激动，说道。

百里轩背影一僵，缓缓转身，看着在原地哭的梨花带雨的周旋，心头涌上酸涩，嘴角扯出心酸的弧度。

一字一句都压抑着颤抖激烈的情绪。

此去经年，纵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臣……参见公主殿下。”

说着正要下跪行礼，周旋见之便红了眼眶，气急骂道：“你起来，谁要你行礼！说好要等我来送你的，我还未来，你为何要背弃诺言先走？！”

她知道自己怪他没有道理，是她晚了。可就算是她再如何骄横霸道，都留不下一个人了。

“臣知罪，以后决不再犯了。”

百里轩神色认真，那双被周旋调侃过撩人的桃花眼此刻憋的通红，眸色漆黑，闪烁着暗芒，如同天上璀璨的星河，暗流涌动。握紧了拳头，走到周旋身边。

什么规矩？还在乎什么逾越？

几乎是霸道的将来人拥入了怀抱，仅是几秒，两人的心跳都跳的飞快。周旋的面色染上绯红，没想过一个拥抱竟会让她紧张至此。

声音低低的，恨不得把头埋在膝盖里。

“刚刚我晚来，是因为父皇他……”

“我知道。”

百里轩低笑，音色清朗的如同天边挂着一轮弯月，那双充满笑意的眼里隐去了即将要告别的悲伤：“公主殿下，你这个提刑官在我这里永远有一个位置。少了你，恐怕要习惯好长时间。”

“我……”

周旋想说，她也想和他们一起走。

可她是公主殿下，意味着她做出的决定会牵连到许多许多的人。她或许可以自私任性的一走了之，她怕，她无法守护自己所爱的那些人。

她的身份，注定要背负皇室的枷锁，负担着更多的责任。

一滴泪，砸在了百里轩手背上。

百里轩掩下了心下复杂的情绪，仍旧是笑着的，却沉了声音：“公主，别哭。也不要因为我，和皇帝闹的不愉快。你在宫里，是受尽宠爱的二公主殿下，可你的所有，都是建立在皇帝愿意爱你护你的基础上的。”

“你懂了吗？”

百里轩耐心的看着周旋，充满留恋和不舍。以前，他是县令。周旋闯出任何祸，遇上任何事，他都能够保证自己有能力保护她。

可……现在，却只能靠她自己了。

“我不懂，你不要教我。”

周旋执拗的摇头，咬着唇。眼中有泪光闪烁，倔强的不去看他。她没分清自己内心的情感，以为这个问题可以慢慢考虑。可百里轩却就要走了。

见难得任性娇蛮的周旋，百里轩无声的笑笑，替她把垂落在耳边的头发轻轻别到耳后，无奈开口：“你这样聪明，就算是我不说，心里也明白。我保证，我一定还会回来见你的。”

“何时？”

周旋想也没想就问道，她不要这样模糊不明的答案。

湖边有微风拂过，枝条划过水面激起细小的涟漪波纹，天边的明月若隐若现，栓好的马匹朝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百里轩的眸底更加漆黑，望着周旋目光里的期待，敛了神色，勾起嘴角，笑意中带着郑重，回荡在寂静的夜中：“我不会让公主殿下等臣太久的。”

“等臣再回来之时，想听到公主殿下是否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百里轩目光灼灼，毫不掩饰其中炙热。

“好，等你再回来我就告诉你。”

周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又笑着说道：“但你若是让我等的太久，那答案……可能会变了再变啊。”

“那臣定当发奋图强，不敢有丝毫怠慢。争取早日升官，有待一日能够站在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的身旁，再继续护她，永不离开。”

听起来像是玩笑话，可百里轩知道自己说这话之时有多认真。唯有足以匹配周旋的身份，他的心意才有可能实现。

周旋轻笑，点点头：“我说过，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县令。无论州牧，还是其他，你都没问题的。”

赵安然站在一旁等候，不忍心打断他们。又见天色实在不早，耽误了上任时间说不过去。只好走过来，先对周旋略一晗首。

开口提醒。

“州牧大人，再不走的话恐怕真要误了。”

“嗯。”

百里轩应下，目光却自始自终都没有离开过周旋。

周旋笑着冲赵安然眨眨眼：“师爷……不，是县令了。我不能回去当你们的提刑官了，但你肯定没问题的。还有，要帮我好好辅佐州牧大人。这个重任现在要交给你了。”

“公主殿下，臣一定尽心竭力。”

赵安然拱手，神色严肃。

周旋笑了，隐藏心下的酸涩，点点头：“那便也没有什么可以嘱咐的了。你们上路吧，别误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