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来访(1/2)

第二天清早，狂暴疯狂了一夜的徐家庄终于平静下来了。这一夜，总共五家有麻风病人或者疑似麻风病人的家庭接近三十人被全部烧死。整个徐家庄总共多少家？总共才六十多家啊！

狂乱的情绪宣泄了一夜的村民们也平静下来了。大家此刻都没有什么从瘟疫中逃脱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庆幸，只有无尽的悲哀。很多人捂着脸在哭泣。

徐阳也忙了一夜。作为徐家庄的庄主和恶霸，这种集体性施暴的场面他必须要作为暴徒总头目现场指挥的，安抚下茉儿他就赶到现场来了。面对情绪低落的村民，他也很无语。就是这样的世道啊，他能有什么好办法？他难道不知道得病的村民也是无辜的？

不管有多痛苦，该做的还是要做啊！徐阳命令徐老七安排从仓里拿出粮食，做足够的粥饭让全村所有幸存的人吃饭。现在是夏季，最潮湿闷热的时候，那么多粮食不吃掉早晚也要发霉烂掉，留着干什么？还不如此刻拿出来安抚一下大家，顺便收买人心。徐老七这个老抠满心不愿意，徐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去了。徐阳昨夜的爆发把徐老七也吓住了，现在他还真不敢违抗徐阳的命令。

喝着热腾腾的粥饭，村民们表示情绪很稳定。面对瘟疫这种人力不可抵御的天灾，村民们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相对而言小恶霸打人什么的，这根本不算啥；如果说瘟疫饥荒是台风，小恶霸打人这顶多算是一阵微风。而现在，面对不可抵御的天灾，小恶霸站出来了，告诉大家他能领着大家抵抗这种天灾！不管是不是真的，现在小恶霸一定程度上成了村民们的主心骨，村民们发自内心的愿意相信小恶霸能够带着大家活下去，不是“相信”，而是“愿意相信”！

中国历朝历代每逢灾荒就邪教横行，大体也是同样的原因。周围一片漆黑，四周全是死路。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甘做安安饿殍”，没有人“纵做鬼，也甘心”，这时候只要有人出来说能指给大家一条活命之路，大家自然就希望是真的，哪怕明知道是欺骗和自我欺骗，也“愿意相信”，这时候谁指出来这是骗局只会遭来众人的敌视：你告诉我们这是假的，是不可能的，难道要我们安心就死么？

于是徐阳这个小恶霸的自保之举，无意中反倒让自己在众人心中得到了邪教头子的地位，染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徐阳自己可以用隔离和消灭病原体来做解释，可在村民眼里，这一切都是神秘和不可理解的；徐阳用如此肯定的态度明确指出解决的方法，这能是一个普通封闭农村的恶霸可以做到的吗？

吃完了饭，村民们聚集在一起，偷偷地看着徐阳，希望这个以前的小恶霸和现在的主心骨能给大家昨夜的举动作出肯定；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再多给大家一点希望。

一个团体需要一个共同的愿景，这是徐阳这个城市宅男知道的；工作完成之后要及时的进行总结，对大家的工作做出肯定，这个徐阳也是门儿清，毕竟自己被人肯定否定的次数多啦，没吃过猪肉，总被人当猪吃过吧？

这些徐阳都懂，不过出于现代城市宅男的良心，他不想做什么欺骗当什么邪教头子。那就实话实说好了。尽可能不用那些难懂的科学术语——徐阳本人也懂得有限，徐阳用尽可能简单的描述给村民们讲述了什么是传染病，传染病可能的途径，当前徐家庄所存在的传染病的种类，以及如何尽量截断传染途径的方法。反正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们听不懂也不干我事。问我怎么知道的？山里的老神仙告诉我的。

把话说清楚之后，徐阳就继续安排工作：大家累了一夜了，上午回家休息；下午要分成几拨干活：一拨人去附近山上打柴，越多越好；一拨人要在家丁头子二虎的带领下，去附近的山里去开采石灰石——徐阳问过徐老七和二虎等人，知道山里有这东西；一拨人要在有经验的工匠带领下打砖坯，垒个小石灰窑；安排几个人清理火场废墟，要把没烧干净的堆上柴火再烧一遍；徐老七带着几个徐家的仆妇，要做好后勤工作，就是拿出粮食来敞开给所有干活的人做饭，同时要把他藏在库里金贵得不得了的铁制工具拿出来给大家用。

“大爷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大爷就是天上派下来救我们这些苦命人的神仙！”

先是几个家丁喊，然后很多庄户也跟着喊。很多人喊着，麻木的脸上渐渐焕发出神采。大家表示听了小恶霸的话之后，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本来病得要死的人也不打算死了；股海航行靠剁手，徐家庄的村民要活下去就一定要听恶霸的话！小恶霸，你就是俺们庄户人家的贴心人啊！从今以后，你想怎么欺负俺，就怎么欺负俺！不让你随便欺负俺就不是人！

徐家庄这个小庄子，不算家丁，16岁以上60岁以下的男丁总共130人，徐阳作为总剁手和指路明灯，这时候就发觉了人手严重不足。要知道男丁里面超过三分之一还有病啊！没办法，大姑娘小媳妇和小孩子也得安排上去干活，别的不能做，去山上拾柴火总没问题吧。那些连拾柴火都干不了的，如果还能动，就在村里清扫垃圾粪便；不求多干净，起码干净一点是一点吧。

没错。徐阳就是要建个小石灰窑，烧生石灰。现在这种状态，徐阳也没别的办法，生石灰是他能想到现在也能做到的唯一的消毒药品了，先有起码的消毒工具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