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南琴悲江(二)(1/2)
张汐云凝眉深思。
或许这便是荆宇和箫媛二人要求代师尊楚风月为南宫千雨pò jiě青面獠牙的原因。
以箫媛的手法配合荆宇袖里乾坤的内功,似乎的确可以。
没想到袖里乾坤内力竟还有疏通经脉,为人调理内伤的作用。
张汐云没想到,荆宇也没想到。
这般江湖天下,未知之事数不胜数。
青江阁楼,如诗如画。
琴音袅袅,弹不尽的痛不欲生,数不尽的肝肠寸断。
青江之上,南琴指下,阁楼之中,思绪之外。
“我从未听过如此凄惨悲凉之调,心如死灰,闭眼倾听,仿佛走近忘川河畔,奈何桥边,人生已无期冀。”箫媛叹道。
“丧夫之痛,丧子之痛,灭门之痛。此三痛怎会不令人身心绝望?”荆宇摇头道。
丧夫,丧子,灭门。
仅是其中一痛便足以令人撕心裂肺,如今三痛齐至,换谁也难承受得了。
自被接入青江楼以来,南琴便不与任何人说话,整日闭于屋内与琴为伴,水米不进。
南琴自与公孙瑜亮相识后便淡出江湖,其琴音旋律恣意洒脱,无拘无束,与虫鸟相伴,与花草嬉戏,身处天地之间,拥抱清新自然。
而如今,琴音之间,虫尽鸟飞,花落草枯,天地万物一片衰败颓废之景,萧瑟而无生机。
如此南琴,令张汐云难过心疼,却也令她无可奈何。
直至荆宇箫媛二人到来,带来了南琴仅剩的亲人公孙凝。
公孙凝手捧饭菜茶水托盘立于屋外,三叩屋门而未得回应。
南琴自顾抚琴。
曲终了,余音绝。
“凝儿?”
“嗯!”
“进来吧!”
屋门开闭一瞬。
屋内南琴面容憔悴,似是一夜白发,苍老数十岁,已无昔日风采。
“母亲,吃点东西吧!”公孙凝轻声道。
南琴细细打量眼前姑娘,陌生又亲切。
精神焕发,英姿飒爽,虽是十几岁的年纪,却已如成人那般成熟独立。
这些年来,她与公孙瑜亮从未给予这孩子丝毫父母之爱,心生愧疚,方闻一声“母亲”,令她潸然泪下。
“我不配做你母亲。”南琴拭泪轻言道。
“血浓于水,即便十几年从未相见,你也是我母亲,我还是公孙家的女儿。”公孙凝道。
眼见南琴已是这般样貌,如若风中枯叶,公孙凝即便心有芥蒂,也不忍再刺激她。
南琴嘴角抽动。
遥想当年,她怎能舍得将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送给他人?
不仅南琴不愿意,公孙瑜亮与公孙俊公孙龙公孙晴兄妹三人亦是舍不得聪明伶俐的凝儿,即便不舍,公孙瑜亮还是忍痛将她交给江南王。
南琴知道公孙瑜亮之打算与抱负,也知交出公孙凝乃身不由己而为。不lùn gōng孙瑜亮作何决定,她从未反对,她了解他,也体会他心中难处。
这些年来,每当忆起公孙凝可爱模样,她便愧疚难过,但她从不后悔。
公孙瑜亮曾说过,保护凝儿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她与黄鹤山庄断绝关系。
彼时的公孙瑜亮身处江湖漩涡中心,舞于剑锋刀刃之上难保自身,又窥得些许将来之事,凭其聪明才智作此选择也属无奈。
如今,公孙瑜亮彼时预言一一应验,南琴心死,本以为公孙凝心怀恨意,却不料她竟主动称呼自己母亲。
她不知,这一切都在公孙瑜亮的计划之中。
“快吃些东西吧!饭菜快要凉了!”
公孙凝快步上前,将托盘置于桌上。
南琴猛地伸手拉起公孙凝胳膊,轻抚她手臂。
“这十几年委屈凝儿了!”
公孙凝懂事得很,握住南琴双手,认真道:“凝儿不委屈!江南王跟凝儿说了缘由,前些日子在青山太平殿,父亲也托张盟主给凝儿一封书信。凝儿拜宇泉、箫媛和荆宇为师父,知道您与父亲难处。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您与父亲也是为了江湖,为了公孙家!”
说罢,血书即出。
白绸血字,乃公孙瑜亮生前泣血而书。
字里行间真情实意,视死如归。
南琴手捧血书,如捧至宝。
原来公孙瑜亮早便替她将对公孙凝之责任揽于己身,为免将来某日她与公孙凝关系难以调和。
“这几年来,龙井山庄与傲剑山庄接连遭难,叶暖姐姐和宇泉师父可以重建龙井山庄与傲剑山庄,我身为公孙家的女儿,定可以重建黄鹤山庄!”公孙凝道。
重建黄鹤山庄。
如此重担竟压在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身上。
这便是公孙家的血脉,亦是公孙家世代相传的坚毅与聪慧。
南琴与公孙瑜亮感情至深,生死为期,自公孙瑜亮死后,她便失了生的yù wàng,琴音之间也透得出愿至九泉之下与其相伴。
此时此刻,公孙凝在这,却又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生,有她之骨肉、公孙之血脉。
死,有她之挚爱、生死相许之人。
生与死,该如何抉择?
“父亲生前所做,便是为了母亲与我,为了公孙家。若终日停留于悲痛之中,便是违背了父亲期许。江湖天下,父亲志向未完,我们怎能受限于亲情而寸步不行?”公孙凝道。
南琴恍惚。
这便是她与公孙瑜亮最小的女儿,自小就显露出非同寻常的聪颖机智,凭一个细微表情便能看出她心中所想。
如此这般的公孙凝身上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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