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传花(1/2)
鼓声停的时候,王氏神色紧张地抓着红梅,正要传给二郎,二郎的指尖已经轻点了上去。
见此情景,众人纷纷笑了起来。许清菡兴致盎然地望过去。
王氏羞得满脸通红,忙将红梅掷到二郎怀里,二郎连连道:“我来吧,我来吧!”
芸香笑道:“这可不行,按规矩,你们可得掷骰子的。”
许清菡嘴角噙笑,轻抚着细青瓷杯。
岑伯懿则眉眼带笑,一杯一杯热酒下肠,偶然望去,只觉细瓷素手,甚是动人。
身旁的男子身披绮秀,腰间系着白玉环,还备有香囊。
幽香一阵一阵飘来,曾如兰在桌下绞着帕子,只觉得屋里的火盆烧得太旺,惹得人头脑发昏。
曾玉兰的眼角一直觑着妹妹,见她这个样子,不由有些头痛。
身为事件中心的王氏却顾不了那么多,她的脸烫得厉害,羞恼地瞪了芸香一眼。
芸香只作不知,盈盈而立。
二郎接过小丫鬟递上来的骰子,掷了两个五。他看着暗喜,将两枚骰子一块给了王氏。
王氏凝气屏神,伸手一抛,骰子“咕噜噜”滚落到淡青瓷碗里,却是一个二、一个五。
她暗暗舒了口气。
芸香笑着拍手:“那就请二爷喝酒作罚吧。”
侍立在身后的小丫鬟忙上前斟了一杯,二郎仰头喝下,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笑道:“在座的不少学问人,作诗恐是班门弄斧,我就讲个笑话吧。”
众人忙竖起耳朵听。
二郎想了想,笑道:“从前有一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却有一样本事,可以闻香识气。
“偏偏有个书生就不信。一天,他拿着一本《西厢》给瞎子闻,问他:‘这是什么?’瞎子说:‘《西厢记》。’秀才大感奇异,瞎子解释道:‘闻着有些脂粉气。’
“书生又拿了本《三国志》出来,瞎子嗅了嗅,道:‘有些刀兵气,定然是《三国志》了。’
“书生已经有些相信这瞎子的本事了,最后拿了本自己写的书给他。瞎子闻了闻,皱着眉头道:‘这是你的佳作。’书生问道:‘你如何得知?’瞎子答道:‘闻着有些屁气。’”
众人哄堂大笑。
许清菡笑得眉眼弯弯,衬得额上那朵芙蓉更是鲜妍动人。
岑伯懿有些醺了,举着酒盏,借着打量杯上的花纹,眼睛不错地瞧着那朵水芙蓉。
程氏抿着嘴笑,不忘叫来布菜的丫鬟,为上首的刘嬷嬷盛了碗紫参鸽乳汤。
曾如兰最为乐不可支,她笑倒在曾玉兰怀里,一时不察,宽大的袖子拂过桌上小小的酒盏,酒盏掉到地上,“啪啦啦”一下摔得粉碎。
欢笑声戛然而止,唯余灯光摇曳,照出曾如兰呆愣的神色。
许清菡忙温声和婉地道:“岁岁平安,如兰好福气。”
刘嬷嬷年纪大了,本是被清脆的碎瓷声惊得心里一缩,听许清菡这么讲,她眉眼带笑:“什么事到了你嘴里,都有个由头。”
众人复又言笑晏晏,很快就把这件事揭过。
王氏背着众人,悄悄看了二郎一眼,粉面含春。
二郎被这一眼勾得心脏乱跳,在桌下捏了捏王氏的手。
程氏瞧见了他们的小动作,忍不住向大郎瞥了一眼,似怨似愁。
大郎却只是盯着眼前的酒盏,暖融融的灯光在杯中照出细腻的水面,可他只觉天崩地裂。
就这么一会子功夫,鼓点又敲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如电。屋外的大雪纷纷落落,似乎没个尽头;屋内暖气融融,灯火如昼,每个人的脸上粉扑扑的,像是抹上了世上最好的胭脂。
鲜艳的红梅扑着暗香,在众人手里起起落落。曾玉兰满脸急切地传给妹妹,曾如兰又手足无措地掷到岑伯懿怀里,岑伯懿慌忙抓起来,像丢烫手山芋一般,丢给身边的大郎……
鼓声越敲越急,等红梅传到许清菡手里的时候,她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许清菡举着红梅,要传给刘嬷嬷,谁知刘嬷嬷老神在在,只是慢腾腾地伸手。
许清菡急得心跳如鼓,正要不管不顾扔到刘嬷嬷怀里,鼓声却戛然而止。
许清菡忍不住嚷起来:“外祖母耍赖!”
刘嬷嬷竟然斜睇着她,眉开眼笑:“我就猜到这里要停,这都传了两轮了。”
曾如兰马上站出来打抱不平:“原来老夫人和自己的丫鬟串通了,来坑菡姐姐!”
许清菡连连点头,一脸的不服气。
做令的芸香无可奈何,只是看着刘嬷嬷,眼里写着:“瞧,您做的好事。”
刘嬷嬷“嗳哟”起来,只得安抚许清菡:“外祖母方才瞎说的。人老了,动作也就慢了,乖菡儿不要计较。”
说着亲自用公筷夹了块五香糕,放到许清菡碗里:“我给菡儿赔不是了。”
许清菡只得顺着台阶下,她将斟满的酒杯两口啜下,一张俏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
许清菡摩挲着酒杯上的缠枝纹,细细想了一会子,方开口道:
“鼓声急作催,红梅掌中推。明琼说情意,清酒浮素晖。”
明琼是骰子的别称,许清菡是在暗讽,方才二郎和王氏的一番眉来眼去,以为无人知道,大家却都看在眼里。
刘嬷嬷一听,乐得勾起了嘴角,眉头却是紧皱,佯怒道:“好你个丫头,还咽不下这口气呢。”
岑伯懿低低地笑,曾玉兰和曾如兰听得半懂,王氏犹作不知。
二郎看着身侧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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