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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是记忆薄弱之人,曾几何时她也觉得这人眼熟,不过当时没上心, 只是一瞬。
如今经他提起, 记忆层层叠叠尽都涌现。三年前的乌河……表哥,毋庸置疑,就是她头一回跟文轩哥哥出行的时候。
那时在乌河酒馆吃午饭, 不巧是发生了点小误会,回家被娘亲知道还狠狠训了一顿。本是及笄之后爹娘安排撮合她与表哥,奈何出行一遭, 仍无下文。
想到那些过往, 姑娘沉默,渐渐愣出神。
忆起那日遇到的三名登徒子,悄然打量一眼,纪嫣没肯说话。
认真想,那家伙是和他挺像。不过他当时留了胡子,看上去比现在成熟一点。
而且初入关内,锋芒尽收, 可没如今这股子霸道之气, 反倒是内敛不少。
她默默想,默默观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就不知他如今刻意提起是什么意思。早不说晚不说, 偏生这个时候。叙旧还是找不痛快?那时情急, 她是咬了人。所以这算得罪他了么,会不会是打算报复,报复她咬的那一口……
姑娘皱着眉头思考,神情顿时有些复杂。想了半天,适才露出一抹笑,粉嫩的唇微微弯起一道幅度。
“我说……怎像似曾相识。”
话里应付,罗劼兀自饮酒,也不戳穿。暗里哪会不知道这丫头,压根就是记不得,亦或者没多大印象。如今为了迎合他,偏生还要说客套话。
“记不得就算了。”
他又饮了一口酒,小二很是时候开始上菜。几份女儿家爱吃的小菜,两份红烧清蒸荤菜。分量不多,但配两人刚刚好。
眼看小二眼观鼻鼻观心,上菜过后很快退出。纪嫣未持筷子,张口否定。
“不,我记得……一些。”
看着他,眸子里尽是专注。倒不为别的,实事求是,脸蛋儿泛着红。
“你那时是不是留了胡子,比起现在,略显成熟。”
认真想,双眸水润润,坦言。
“而且你的人,似乎是想……欺负人。”
说到这里下意识不敢看他,害怕太过直接惹到对方。不过他的态度却很平静,记得他留了胡子,这样就够了。眼眸漆黑如墨,一派淡然。
“我没欺负你。”
口气沉稳,道出事实,纪嫣一滞,持起筷来,静静道。
“那就是他们不对……所以文轩哥哥才会出手。”
二人开始动筷,她不护食,包点先给对方夹一份,最后才落到自己碗中,想来都是饭桌上的习惯。
他顿了顿,后才坦然接受,夹起很快解决进肚子里。这家伙吃东西并没有外表狂放,谈不上斯文,但却很安静。
“他是你表哥?”
吃了两个煎包,灌了口酒,罗劼再度发问。
而正在盛汤的姑娘闻罢只是点点头,未曾多言。
“嗯。”
吃饭不闲聊,知道这丫头规矩多,对面的男人倒是不怎么说话。该吃吃,该喝喝,一顿饭吃下来悄然无声。而她也习惯了这时候不开口,专注用餐,时不时抬首触上对方目光,神色一顿,复又偏头。
这家店真的很静,他们坐的位置更甚。老板太替罗老大着想,安排的地方明显是想给二人多些独处的机会。
见他一人独饮,纪嫣到底有些过不去。吃人家一顿饭,起码的礼数还得有。于是末了给自己斟了小半杯酒,端起来正经八百与他碰了一回杯。
仰头而尽,颇为豪爽。不过就只一次,毕竟经过那天的事,她再不敢轻易沾酒。
品她这一举动,某人眼中倒是露了笑。他笑起来挺好看,内敛不张扬。
吃完饭,继续闲聊几句。聊了一些关于北南山上的事,还有孰风寨。最后说到彼此家世,她也是才知道,原来罗劼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后来有幸得一师傅,跟着师傅慢慢长大。
他早年刚刚横行边陲,这方人习惯叫他六爷。因为师门排行老六,后头他的势力壮大,独当一面。师傅也远游离开,不再留于此。那声六爷知道得少,而今能这么唤他的都是北南山上的老人。
上头几个师兄不在了,纪嫣没问是如何不在的。只知这人当真寡薄,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独自打拼,立足于北南山,倒真挺不容易。
如此实力与魄力定然不赖,否则如何叱咤于此。
姑娘兀自斟酌,听得也认真。不过罗劼不爱多言,只她问,答的时候顺道解释一点。
一番对谈,不知不觉就耗到午后一个时辰。再忆起回北高坡,不禁想到屋子里的阿隽。不知他现在离开没有,倘若回到孰风寨,会不会更加难耐。
到底心疼他,且对方向来不是家仆二字那般简单。是友还是亲,是纪嫣如今扯不断的牵挂。
她想安然待在深山过一辈子,可阿隽不能,离了自家府邸,他本可以过更自在的生活。却为了她落到孰风寨,这般消磨,如何才到头,她不可能对他置之不理。
于是这样一想,姑娘忽地眉头紧锁。不懂孰风寨里的规矩,只道向跟前这人打听,诚心诚意,准不会有错。
吃过饭,二人不紧不慢行在山间。牵了马,骑一阵走一阵。时间耗得快,阳光打出两道斜影,充实山间青草香,一路前行。
他喝了酒,不至于上头,但也有些酒劲。回到北高坡,放了逐日与旁边的马,准备先送她回去,再下山到寨里处理一些事。
眼看他今日跟她耗了大半天,纪嫣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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