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意外的生机(1/2)

街市中一片混乱，西城虽然远离燕军进入的东城金川门，但也是人心惶惶，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

毕竟在应天城中，朱棣的风评并不算好，残暴嗜杀的名头颇为响亮，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大开杀戒，而且燕军刚一入城，就已经派出数队人马，围困朝中重臣府邸，一个个杀气腾腾，显然是要拿人开刀，更是使得人人自危，生怕受到波及，丢掉自己的小命。

石永印三人混入奔逃的人流之中，很快就到了定淮门外，远远的能够看到有皇城军在把守城门，不敢冒然靠近，便站在街角的一家店铺前观望。

这里原本是应天城中最为热闹的地方，平时贩夫走卒汇聚，街道两边商铺林立，此时早以没了往日的热闹，只剩下混乱和喧嚣，所有屋舍都是关门闭户，男女老少拖家带口，抱着大包小包挤在街道上，向着城门涌去。

石永印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从面前挤过的人群，站在店铺的台阶上，望向人头攒动的城门，此时大门紧闭，人群聚集在一处拥挤不动，根本看不清有多少兵力守卫，城楼上的皇城军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嚷着想要喝退百姓，声音却被淹没在更加嘈杂的呼喝声中。

“这样等下去可不是办法。”马兴庆抹了一把汗，退到石永印身旁，他右腿有伤，本来就站不稳，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简直是寸步难行。

石永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里距离金川门较远，大军入城，一时半刻顾不到这里，但是再拖延下去，等到平息城中混乱的队伍一到，他们就更是插翅难飞。

视线在附近扫过，石永印注意到有几个人，聚集在一个巷子口，正在对这个方向指指点点，看穿着像是公门中人，其中一个中年人一身绿袍，胸前缀着补子，一看就是官员。

那人一直盯着石永印看，此时接收到他的视线，紧皱的眉头赫然舒展开来，眼中绽出惊喜的光芒，立刻招呼身边的几人。

“你认不认得那人？”石永印意识到，自己只怕是被认出来了，偏头对着一旁的马兴庆低声道。

“似乎是吏部的人。”马兴庆辨认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道。他虽然不是正经的国舅，但是平日接触的也都是达官显贵，那人一身绿袍，最多不过八品，更大的可能是不入流的品级，他自然不可能认得。

眼看着几人挤入人群，向着三人走过来，石永印自然也不打算坐以待毙，对着有些紧张的冯沐恩低声交待了几句。

冯沐恩点头，转身下了台阶，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石永印和马兴庆也沿着街边，向着城门方向移动，似乎是想要避开来人。

绿袍男子脸色一变，双眼紧盯着两人的身影，大声催促身旁的人快追，无奈人潮汹涌，他们置身其中，很难行动自如，情急之下，其中一人抽出腰间的长刀，身旁的人群受惊，立刻四散躲避，空出了些许空间，几人加快脚步向两人靠近。

石永印一拉马兴庆，转身往人群中挤去，不过因为身后小范围的混乱，人群愈加拥挤，几乎是寸步难行，好半天才向前挪动几米。

两下的距离在不断地拉近，隔着几个人，石永印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绿袍男子脸上压抑不住的兴奋之色。

眼看着目标近在咫尺，那人猛地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老者，宛如恶狗般向着石永印扑来，正在这时，人群后方忽然响起一阵轰鸣，数道火光伴随着刺耳的爆炸声蹿上天空，噼呖啪啦地声响不绝于耳，空气有瞬间的凝滞，紧接着，几道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快跑啊，燕军来了，燕军要屠城啊！。”

这几声大喊，就像是在油锅中滴入了水，人群瞬间炸开，哭喊声尖叫声路由器成一片，所有人都不顾一切地向着城门的方向涌去。

饶是早有准备，石永印和马兴庆也被挤得东倒西歪，被人流裹胁着向前跑。两人都是伤员，尤其是马兴庆，行动不便，险些被推倒在地，石永印奋力扯住他，挣扎半晌费了不少力气，成经过一处拐弯的时候，总算抓住机会，脱身而出退入身后的小巷。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人群似乎在冲击城门，石永印的视线在蜂拥而过的人流中巡梭，寻找着冯沐恩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涌动的人群忽然出现停滞。

“冯沐恩。”石永印一眼看到在人群中东张西望的冯沐恩，立刻大叫一声，一边上前一步，奋力挤入人群。

冯沐恩也拼命地往外挤，所幸他就在人群边缘，两下努力，石永印终于一把抓住他，又费了不少力气，将人拉进小巷。

“陛下快走。”冯沐恩顾不得喘气，拉着石永印急急地催促道：“那个家伙就在后面。”

还不等石永印答话，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与此同时，数道声音同时大喝，声音整齐而又洪亮，声势惊人，有如滔滔洪流，很快就盖过了人群嘈杂的声响。

人群似乎被震慑，一时间万籁俱寂，只有一声声地大喝在四周回荡，一名端坐马上的重甲骑士，缓缓举起手臂，呼喝瞬间止息，那人微微昂首环顾，高声道：“燕王有命，大军入城，不得擅动城中一草一木，更不许劫掠百姓，尔等速速退去，不得生事，违者立斩，杀无赦！”

话音落下，一众重甲士兵再度大喝，重甲骑士右臂猛然挥落，一道寒光闪过，身旁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应声断裂，轰然倒地，溅起一片烟尘。

……

一众士兵迅速镇压混乱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