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国舅爷(1/2)

冯沐恩看着瘦瘦小小的，声音却是挺有穿透力，刚喊了几声，紧闭的门板发出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趴在上面。

石永印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一边继续装死，一边眯眼看着小太监的即兴表演，心中颇有些佩服，那一声声喊叫，既悲切又慌乱，真是让人听起来心慌慌，可说是演技十足，不愁外面的两人不上当。

果然，门板又一声轻响，一个人影出现在上方的窗格上，冯沐恩察觉到地上的影子，表演得更加卖力，还不等老太监开口询问，就猛地扑到门口，用力拍打门板，口中不断地大叫“传御医，凶手，逆贼”之类的话，惊得老太监站立不稳，哎哟一声向后栽倒。

皇宫被封锁多日，一众大臣都被挡在外面，更不要说御医了，根本找不到，老太监被冯沐恩唬得不轻，生怕担干系，连忙爬起来开门，一边又命小太监速去报信。

“吱呀”一声，紧闭的殿门被打开，里面一片昏暗，一时之间，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抹明黄躺在屋子中央。

情急之下，老太监跨过门槛就往里走，根本没发现身后有人，石永印咬紧牙关，双手高举，猛然挥落。

砰的一声闷响。

瓷瓶结结实实地敲在头上，老太监应声倒地，石永印顾不得查看战况，抓着瓶子跑到门外，只来得及看到小太监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动作快点。”石永印放下手中的凶器，招呼冯沐恩帮忙脱下老太监的外袍，穿到自己的身上，摘下头冠扔到一旁，戴上太监的帽子，一边系带子一边向外走。

两人急匆匆走出偏殿，沿着回廊，向相反的方向离开。

坤宁宫是皇后的居所，殿阁耸立，除了刚才进来时所走的正门，还有几处角门，离开偏殿，由冯沐恩在前带路，两人直奔距离最近的东角门。

守门的小太监去报信，皇后很快就会做出反应，派出人手四处搜寻，　石永印非常清楚，被抓住就只有活活烧死，想要活命，他们必须在坤宁宫被封锁之前离开，否则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而且绝不会有第二次逃走的机会。

不过两人的运气显然不怎么样，刚刚绕过囚禁他们的偏殿，就见五六名宫人聚集在不远处的台阶下，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想继续前进，就要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去。

此路不通，石永印只能接受冯沐恩的提议，退回去多走一段路，从另一边绕到西北的角门离开。

“那里是坤宁宫的佛殿，里面有静室，没有皇后娘娘的命令，没有人敢随意靠近。”冯沐恩解释道：“佛殿后面挨着御花园，那里有小路，可以直通宫中各处。”

石永印自然毫无异议，他虽然参见过故宫，但根本不记得里面的格局，在这里可说是两眼一摸黑，幸好冯沐恩这个土著在身边，若是只凭他一个人，即使能走出去，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那时候只怕是什么都晚了。

这一次两人的运气还不错，一路小跑，顺利地抵达佛殿外的巷子，这时身后的坤宁宫传来一阵骚动，只见数十名太监分为三队，急匆匆四散开来，显然是在搜寻什么。

不用问，石永印也知道自己就是他们的目标，刚要转身继续前进，就看到几个太监走下台阶，快步向着佛殿的方向走来，为首之人一头花白，正是皇后的心腹太监刘喜，跟在他身后的四个太监，也都是熟人。

冯沐恩可是吃过苦头，知道这几人的厉害，石永印也不想亲身尝试一下对方的拳头，两人也不再耽搁，立刻加快脚步，向佛殿后的角门赶去。

眼看着角门近在眼前，两人都是精神一振，正要再度加快速度，忽然斜刺时人影一闪，一个青衣男子出现小巷尽头。

石永印骤然一惊，走在前面开路的冯沐恩，更是被吓得惊呼出声，在寂静的小巷之中，这一声惊叫，显得格外清晰，立刻引起已然到了近前的刘喜注意。

“那边有声音，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刘喜苍老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冯沐恩捂着嘴，脸色惨白，意识到自己惹来了大麻烦，惊慌地看着石永印。

石永印也有些无措，但并不打算束手就缚，扫了对面的青衣男子一眼，一把抓起墙边的一根木棍，另一手拽住颤抖的冯沐恩，低喝道：“快跑。”

冯沐恩回过神来，也跟着石永印向前跑，那名青衣男子忽然上前一步，挡住两人的去路，石永印眼神一冷，五指收拢攥紧手中的木棍。

“陛下不要误会。”青衣男子注意到他的动作，连忙压低声音抢先道：“我不是敌人。”

石永印眉头微挑，认出眼前之人，似乎就是刚才远远看到的马国舅。

此时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喜等人马上就会赶到，冯沐恩不断回头张望，心中着急却又不敢催促。

马兴庆似乎也有些着急，上前一步，直视石永印：“请陛下相信我，我知道离开皇宫的密道。”

石永印眼睛微微睁大，深深地看了眼马兴庆，没有说话，不过紧握木棍的手稍稍放松。

“请随我来。”马国舅松了口气，立刻退后两步，伸手一指。

石永印这才注意到，在他的身后几步开外，有一扇与宫墙浑然一体的朱红小门，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

木门刚一关上，杂乱的脚步声就涌进小巷，石永印屏住呼吸，就听到声音一静，一道带着疑惑的嗓音响起：“国舅爷？”

马兴庆似乎认识那人，略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