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掌中天下(1/2)

杨定武站在众人当中，心中又好笑又好奇：自己是命悬人手的败军之将，对方却跪在地上求自己应允什么事情，看样子又并非作伪。当真荒唐至极。只好苦笑着说：“尔等当真蹊跷，若是某办的成的，性命都操在你们手中，又何必相求，如果某办不成的，求又有何用？”

“校尉办得成的。”朱悟空抬起头来，额头已经青紫一片，“我等所求只有一事，待校尉回到淮南，将吾等的心意禀报平章大人。”

“回到淮南？他日回到淮南，若平章大人不以死罪相责，自然随兵前来将尔等一网打尽，个个砍作肉酱，带口信又有甚用。”

“吾辈口信正是为此而来，先前我们也说了只是为了粮食过冬才敢冒犯校尉虎威，并非造反逆贼，杨节度乃朝廷使相，爵位尊荣，天神一般的人物，我等岂敢冒犯，只是为饥寒所迫，除粮食外些许不敢触动，明日便请校尉带着剩余的财帛返回杭州，还请平章大人饶过吾等鼠辈些许性命，待来日一定以死相报。”朱悟空大声说道。

“尔等真是异想天开，打劫官车还妄想和平章求抚，平章定然不允，真是异想天开，那兵器生铁呢，莫非你还要吃那些过冬？”杨定武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那帮贼子居然还有这般想法，当真那贼子失心疯了。

“在下听说，智者在世上始终明确自己的目的，不会把它和手段搞混，彭大帅从淮上群盗变为朝廷使相，一定懂得这个道理。以彭大帅的势力，想消灭掉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就算杀死了我们，夺去的粮食物质也回不来，士兵们还会有损伤，我辈本为朝廷赤子，乱世求生才荷戈自卫，杀了我们不过减少了给彭大帅当兵纳粮的丁口而已。"

说到这里，朱悟空顿了一下，看了看杨定武的脸色，看到他并未发怒，接着说道：“当今天下，元庭暗弱，百姓有倒悬之苦，正是英雄豪杰奋起有所作为的时候，淮南土地肥沃，又有盐茶之利，彭大帅麾下又有狼牙都这样的精兵，实在是成就齐恒、晋文事业的好机会。为何不收揽我辈，反用刀剑相逼，做那为渊驱鱼的愚行。故秦穆公饮盗马之酒，楚庄王赦绝缨之客，且楚庄秦穆，夷狄之诸侯，列名五伯，垂芳千祀。天下英雄听说彭大帅连我等冒犯于他的盗贼都能宽恕接纳，岂不会纷纷前来投奔，这也就是“千金买马骨”的意思吧。”

杨定武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这朱悟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当今已是群雄逐鹿的局面，正是好男儿有所作为的时机。南方的方国珍不足为虑，就只有天完中央还有韩宋。北方的远超实际掌控者宰相脱脱凶狠狡诈，贪得无厌，与韩宋已经大战多年，已经逐渐占据优势，与淮南之间日益紧张，将来必有一战，若要割据淮南，必定要把防线推到寿州，濠州、泗州、清口淮河一线，淮南方才能为泰山之靠，然濠州扩廓帖木儿、寿州察罕帖木儿却位居脱脱旗下，彼辈身处其中，他日又说不定能收穆公亡马之效呢。再说今日粮食布帛肯定是拿不回去了，如果能把那十几万缗钱还有生铁拿回去，总能将损失减到最小。这飞凤贼颇为精锐，若是招抚成功，也是大帅麾下一只劲旅。”想到这里，杨定武回答：“汝等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汝欲投至大帅麾下，空口无凭，可有什么投名状。”

听到这话，朱悟空喜形于色，站起说道：“校尉请上坐，待在下为校尉筹划。”回身取出一卷布帛，打开竟是一份地图。山脉河流描画颇为清晰。竟比在彭平章府中看到还要细致，杨定武看了着实吃了一惊，对朱悟空又高看了三分。

朱悟空手指着其中向右倾斜的狭长一块说：“彭平章虎踞淮南，一共七州已经控制了六州。唯元相脱脱实力强大，又贪得无厌，在近期与韩宋大战中率占上风，恐怕下一步就要南下淮南。此人凶狠狡诈，反复无常，如果让他吞并了淮南，天下再无人能与之抗衡。自古中原下淮南大半都是从寿州开始的，只要控制寿州，进退皆可。当今淮南七州，不在平章手上的就是只有寿州一处了，若要稳固淮南，伺机进取中原，首先就要夺取寿州。若平章给予某一个名义，在下就可以在此暗地联合豪强，招抚流民，此地离濠州治所不过百余里，快马一夜可到，濠州乃是寿州的门户，平章出兵进取必然从江都沿运河而上，再沿着淮河由淮阴至泗州，然后攻打濠州。若是平章以轻兵疾进，以吾等为内应，彼必措手不及，只有束手就擒。濠州一旦在手，寿州唇亡齿寒，也不可独存，如此，淮南为固若金汤之势，使君即可囤积粮草，以盐茶之利休养士卒，积存武具。压服南方诸藩，蚕食山南，坐看北方群雄厮杀，一旦时局有变，即可遣大将直上徐州，己帅大军沿运河背上，山东即不为敌所有，然后从山南出兵进取中原，这可是魏武一般的功业呀。”

听到这里，杨定武只觉的心脏跳极快，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当真无双国士！想不到这次护卫商队竟遇到这般人物?往日听义父说，平章的方略大致也是首先要吞并寿州，控制淮河一线，割据淮南然后再压制南方，坐看北方互斗。等待时机，只是害怕一旦进攻寿州，和脱脱扯破脸，那寿州城防坚固，如果大军顿兵坚城，久攻不下，元朝大军前来救援，那就主客易手，局势就不妙了。但淮南稍有好转的局面肯定被烧杀一空，绝对挡不住那恶贼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