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凶讯(下)(2/3)
瓦弄,点了一壶茶、几块饼,闷坐一天。当晚风雨大作,城中商铺、住户早早关门闭户。黄锦鳞趁天黑无人,顶着风雨摸回氐店。来到门外,只见店门洞开,店内一片狼藉,显然是已遭到官兵的打砸掠抢。黄锦鳞不敢走正门,而是从后院翻墙进入。仅靠院墙便是马厩,棚沿下是用石头砌成的马槽,马槽下面压着一个石墩。他用力挪开马槽、推开石墩,再用铁铲在地上挖了一阵,下面露出一个地窖。
这地窖是黄锦鳞的藏宝之地,并无第二个人知晓。黄锦鳞钻进地窖,抱起窖中的瓷缸,打开盖子,在里面摸出一颗夜明珠、一串珍珠、一支宝钗,随后将陶罐放回地窖,再度铺上泥土,压上石墩、马槽。
电闪雷鸣,夜交四更。黄锦鳞爬出后院,快步逃离,选一僻静之处躲避一夜。第二天,大雨止息,黄锦鳞满身泥泞、衣服湿透、头发散乱,街上熟人也无法认出他来。他索性摇摇摆摆、穿街过巷,来到一处绸缎店,用宝钗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独自一人在寻常市民居住的闾阎中穿行。
黄锦鳞在一户庭院门前驻足。虽是白天,那庭院却紧闭户门。黄锦鳞回看身后,无人跟随,便走上石阶,伸手叩打门环。里面一位老妇应了一声,懒洋洋说道:“主人不在家中,门外客人改日再来寻访。”黄锦鳞脸贴门缝,低声说:“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寒婆,怎么连黄老爷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院门呀一声开了,院内老妇将黄锦鳞迎了进去,又迅速将门关上。那老妇便是寒婆——虽是盛夏,不改身上冬装,因此得名。院内一栋宅子,中间是正厅,两侧是厢房。
正厅之上,传来妇人的浪笑。笑罢,那妇人浪声问道:“瘪嘴黄三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黄锦鳞在门外笑答:“多时不见,想念我的美娇娘了!”那妇人啐了一口,说道:“扯你娘的骚!来了少不得欺侮老娘!”
这户宅院乃是一处暗娼。平日里大门紧闭,生客不得进入,唯有那些混迹场中的轻薄子弟、豪商大贾方能入内,进门需吟诵古诗辞赋作为暗号,寒婆专司守门之职。正厅里与黄锦鳞调笑的妇人,艺名葛蕾,三十来岁,乃是宅院之主,虽然已过二八芳龄,愈见得风情万种,人称花魁。左右厢房各住数名风尘女子,每一季皆有新人来到、旧人离去。
黄锦鳞在城中苦心经营近二十年,少不得与道上的朋友往来应酬,浸染既深,自然做些眠花宿柳之事。他是这院落里的常客,与花魁葛蕾熟识。若是一般客人,葛蕾经常推拒,可是黄锦鳞一到,她必定亲自相见。
黄锦鳞轻车熟路,进入正厅,只见葛蕾坐在梳妆台前,春睡方醒,对着菱镜梳妆打扮。她头上倭堕髻,髻上金簪闪闪夺目;身上短汗衫,轻薄如烟、缥缈如雾,雪肌玉骨欲隐还现;脚上拖着木屐,五对玉趾涂以朱红,好似出水菡萏映日生辉。
黄锦鳞走上前去,掏出夜明珠,放进妆奁之中,又为她戴上珍珠链。他半点虚礼也无,直接将葛蕾揽入怀中、抱到床头,撅起嘴来在她肩上乱亲。
葛蕾顺势躺倒,身子酥软,心中受用,嘴里却说:“你个死人,好些时没见,还是这等牙口不齐,咬得老娘肉疼。”黄锦鳞更不搭话,动手动脚,为她脱下汗衫、褪去xiè_yī,将她压倒,如同海潮一般奔涌起来。
一时之间,莺恰燕啼、云行雨施。葛蕾受用不尽、娇喘不息,一边柔声说:“你来找老娘,必有所图,绝不是为了和老娘恩爱。”
黄锦鳞大动才毕,翻身倒在床上,揽葛蕾入怀,问道:“我那巫师朋友,最近没来找过你?”葛蕾一听,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说:“你又说起那个鹿友先生,长得跟个丧尸一般,为人最是可恶!实话说与你知,若不是你竭力讨好老娘,老娘才懒得伺候他!”
黄锦鳞说:“蕾儿切莫动怒,看在三爷面上,好生招待鹿友先生。他不为难我,我才能多赚钱财,常来你这里,送你金玉宝石。我今日送你的夜明珠,你喜不喜欢?”
葛蕾扑在他身上,笑着说:“你舍得钱财,又待我甚厚,老娘就跟你说说这鹿友先生。他告诉我,兵马使李怀玉府上,这几日来了京城里的一位客人,被人砍掉了一只手臂。他本是狗一样的人物,鹿友却当成玉皇大帝供了起来,还在云游方士那里买了些丹药给他服用。那云游方士,果然练得好丹药,他的名姓、底细,老娘老早便已知晓。”
黄锦鳞听罢,心中暗惊,却假意问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你如何得知?”葛蕾妩媚一笑,说道:“他叫晏适楚,与鹿友倒有一些渊源,只是两个蠢货都被蒙在鼓里,半点也不知情——老娘是九天玄女下凡,这点子掌故怎能不知!”
葛蕾哼了一声,继续说:“晏适楚的丹药,老娘要是有十年八年的闲工夫,也能炼出来,”说着扑哧一笑,“那残废人吃了丹药之后,果然伤口愈合、精神回复,只是裤裆里忍耐不住。鹿友先生屁颠屁颠背他到我这里,我恶心得快要吐出来,叫厢房里的姑娘对付了一晚上。”
黄锦鳞无心听她说这些琐事,在她颈上亲了一口,说道:“鹿友先生如若再来,你安排我与他见上一面。就说我在青州多蒙他庇护,近来又赚了一笔横财,想好生孝敬他。”
葛蕾说:“鹿友一心扑在那残废人身上,这几天只怕难见到他。那残废人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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