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醉酒(1/2)

在法师塔底层也没能见到人影, 凯文一口气跑到塔顶，用光明球照亮了整个平台, 却仍然毫无所获。

他焦急地走到平台边缘，俯瞰漆黑一片的魔兽森林, 大声道：“蒂米？你在吗？”

除了警惕的鸟鸣与翅膀扑扇声, 林中并未传来更多的回应。森林在月下保持着神秘寂静，犹如无垠之洋, 漆黑深邃, 随时能带来没顶之灾。

凯文的心中空荡荡的，还有点慌。他怀疑蒂米爬到了塔外，于是下意识地想要放大光明球, 以塔顶为中心，将一大片魔兽森林照亮——哪怕没找到蒂米的身影, 能令他见到塔顶的照明，也会意识到自己正在找他。

然而想起跟着深入森林的狼骑兵, 他还是忍下了夜间在高处照明的冲动，转而认真地思考了起来——法师塔被疯长的根须封锁, 唯有三层的窗户被他们打开。蒂米即使要出塔, 也没可能在不知会自己的情况，独自在一二层打通道路, 随后离开。而他一直在三层的魔法实验室中抄写文献, 照明也保持着亮度, 即使再专注, 也不会错过同伴上楼并爬窗离开的动静, 所以蒂米离开木塔的可能性很低。

那么说来，蒂米八成还在法师塔中。而自己已经粗略地搜索过三层与塔顶，别说站立的身影，连躺在地上的人影都没见到一个。前后相悖的两点，是证明自己推论错误了吗？还是说自己有未搜索到位的地方？

凯文冲下三层，快速翻找过后，取出了法师塔的设计图，重新看了一遍——

整座法师塔以一棵石化巨树为主体，顶端嫁接了汲水树。法师与学徒便以空心的树干为居室，入住其中。按照图上所标识，木塔只有三层空间，外加天台，然而蒂米并不在其中，可这又有违自己的推论……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凯文一边以指腹摩挲着图纸，一边低喃着，反复推敲其中的每一个节点。当尾指扫过木塔下端时，他兀然灵光一闪——树木并非只有露出地表的部分，足以改建成高塔的巨树，在土壤之中一定有发达的根系。而埋在泥土下的根颈部位，会不会也别有洞天？

想到这儿，凯文放下设计图，举着光明球，匆匆地顺着木梯跑下楼。

他先检查了次卧，随后是仓库。潮湿幽暗的氛围令人不适，而凯文顾不上这些，他照亮了整个木质空间，重点在地上搜索着通道的入口。

“蒂米？听得见吗？”

凯文在暂时搜寻未果的情况下唤了一声，随后等待回应。他屏息以待，没能听到同伴的应声，却捕捉到了轻微的呼吸声。

凯文目光一凝，侧耳倾听片刻，便冲着六箱货物跑去。他们最初便检查过，堆积的木箱内放着草药与生活用品，历时经年，早已不堪使用，所以他并未对此处存疑。然而此刻看起来，木箱似乎被往外搬了一段距离，依旧与墙面平行，正对初入仓库的他，便产生了视觉欺骗。

凯文干脆使出照影魔法，用光幕将整个仓库照亮，并将完整的空间感传递到他的脑中。这下，木箱被向外平移的变化就更明显了。他绕到两列相叠的木箱后，见到的不仅是墙面，还有地上带扣手的一块木板。

由于他们没准备启用仓库中的物品，便未打扫这处。附近的地面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土，唯有木板四方的区域外，有着被靴子扫开尘土的痕迹。看着那些熟悉的脚印，凯文好奇又好笑地想着，等他找到了那个乱来的猫尾草，他非要揪揪对方的尾巴不可！

害他那么担心……

凯文拉着扣手，掀开木板，顶着一股陈腐的土腥味，顺着木梯爬了下去。同时展开的照影魔法，展现出了一个地窖，四周的墙壁由密集的树根与泥土构成，残留着淡淡的驱虫剂的气味。

凯文一眼便见到了面向下方、倒在地上的身影，还拖着一条漆黑的长尾巴，不是蒂米又是谁？

“蒂米，你怎么了？”

凯文焦虑地跑上前去，翻转同伴的身体，想将他扶起身。然而当青年的后背僵硬地靠上自己的胸膛时，他的动作顿住了。凯文收拢五指，缓缓地将同伴翻转得面向自己，见到的就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熟悉是因为青年阖眼后的五官毫无变化，陌生则是因为对方的下颌与面颊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浅黑色鳞片，将原本堪称英俊的面庞，点缀得凝重肃穆，甚至异于人类。

与人类相仿又相异的外形，总是能给人带来一种头皮发麻的警惕感。因为人类是群居动物，在生活中高度依赖他人，故而对同类的脸部和肢体语言等沟通方式非常敏感。当一个“像人的木偶”越过某个零界点时，便会被错看成“像木偶的人”，打破了人们赖以生存的辨识方式，并带来强烈的不安感。

蒂米身上的利爪、长尾、鳞片等特征，辅以他偶尔四肢着地的战斗方式，令凯文想起了传说中的蜥蜴人。这种生物的外形介于人类与蜥蜴之间，又没有精灵族那般空灵的美貌，所以为众人所恐惧，并成为了邪恶的象征。

难道蒂米是蜥蜴人？

最初猝不及防的惊吓过去后，凯文逐步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当前的重点不是蒂米的身份，而是他为什么会面部朝下地倒在这儿。

蒂米找到了大魔法师的地窖，这个在设计图上被隐去的空间，显然是用来存放重要物品的。难道蒂米触动了什么防御魔法，受到攻击之后，陷入了昏迷？

凯文粗略地检查了同伴的现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