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去向(1/2)

“他去哪了？”对于建造了这座法师塔、还酿出香甜酒液的大魔法师, 蒂莫西充满了好感与谢意，自然十分关心。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焚城之夜’吗？”

“记得！一百多年前，南境的哪个公国与天神教联盟，攻打了魔法之都？”

“对。这不是曲折的故事，而是真实的历史。在血与火之中, 无数的生命逝去，辉煌的魔法时代由盛转衰……这件事对于所有的魔法师而言，都是如鲠在喉的。”

“这些信与‘焚城之夜’有关吗？”

“嗯，几乎都是魔法师寄来的，阐述了当时的危局, 向阿尔德先生求援。他们有的表示要与联军死战到底, 有的则希望能留存更多魔法的火种……”

蒂莫西回忆起尘封的法师塔，怔怔地道：“显然, 他去了……”

“而且没能回来……”凯文补上了下半句，阖上双眼, 深吸了一口地窖中沉闷的空气, 胸口也有些发堵。

132年前，南境最为强大的塞克雷德公国与天神教结盟, 由银色军团、神圣骑士、祭司牧师组成的联军强攻魔法之都麦尔肯。

毫无疑问，即使在魔法辉煌期，魔法师也在此战中处于弱势，所以要团结一切力量。作为一名大魔法师, 阿尔德没有偏安一隅, 他丢下了凝结了大量心血的法师塔, 与学徒一同出发，却从历史中被抹去了。

没人知道有多少魔法师在守城中丧生，百年以后，人们看到的都是能与希瑟帝国分庭抗礼的天神教，零星的魔法师几乎与刺客一般，转为暗中活动。

“他们为什么要攻打魔法之都呢？”

黑龙从未见过大规模的战争，所以无法理解同为人类，为何要在屠戮中血流成河。

“这也是现在失去传承的魔法师们，十分想知道的一件事。”凯文长呼出一口气，蹙着眉道，“方才的信件中，大部分都是面临战火的威胁，发出求援的，却很少有人提及战争的成因。只有一封信，书写者似乎与阿尔德先生很熟，直接称呼他为‘树人’，短短的几行字，提到了‘他们果然来了，自从发现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惜进展太慢，来不及了……你隐居是正确的’。”

“‘他们’是指联军吗？写信者知道为什么会被攻打吗？原因与阿尔德先生有关？”

“不一定，他可能只是知道点什么，并选择了避世隐居。我比较介意信中提到的‘进展’……可惜讯息太少，远不足以推测真相。”

蒂莫西兀然伸出手，试着抚平男人眉间的刻痕。凯文受到安抚，忧虑之情得以缓解。为了改换心情，他查看了其它几株破裂的土系魔植，发现其中储藏着的，大部分都是魔法师的珍藏，为此还挖出了在设计图上隐形的地窖，作为掩护。

有了阿尔德一去不归之事，凯文的情绪低落，便没有将这些藏品据为己有的打算。毕竟百年时光飞逝，魔法道具也会随之失效，况且作为法师塔的主人，阿尔德可能在外出时找到了传承者，自己若是太过贪婪，或许会影响他们的薪火相传。

蒂莫西避开裂隙，四处走动，通过脚步声判断下方的地形。当他发现一处比较空洞的位置时，刨开泥地，见到的就是一个木箱大的空间。他立刻唤来凯文，因为此处不仅撒入了一缕阳光，还有一根臂骨，上面缠着细细的青藤，几根指骨死死地勾着一个布袋。

凯文拨开青藤，见到了自己丢下塔顶的那本薄薄的书册。荆棘魔法爆发过后，又重新化为封面上的荆棘纹，似乎正是被青藤拖入此处。联想到自己在外侧石质墙体上见到的大片陈年血迹，他推测道——

“塔内的被标记物禁止带离，这儿的魔植则负责回收。或许曾经也有像我们一样的借宿者，起了贪念，想要带走被标记物，于是刚出塔外就受到魔法袭||击，并被青藤缠着手臂，向塔内拖动。为了脱困，他砍去了自己的一条手臂，就成为了我们现在见到的臂骨。”

“他想带走的就是这个袋子吗？”

蒂莫西好奇地一扯袋口，见到的是一小袋绿宝石。他拿起一颗，对着照明用的光明球，只见其中闪烁着翠绿色的符文，散发着活泼的生机。

“这是被附魔了的宝石吗？”

“应该是的。魔力至今未消，阿尔德先生不愧是木系的大魔法师。”

凯文欣赏着凝聚有木系魔力的符文，忽然灵光一闪，道：“这个符文看着有些眼熟，我去书房找找。”

蒂莫西习惯了同伴突如其来的热忱，就像自己看到美食一样，那种专注之情他感同身受。看着一片狼藉的地窖，他拿来铁锹，尽量填埋得恢复原状，随后灰头土脸地去了书房。

凯文正指着一段文字，抄写完最后一个单词，抬头看到的就是脏兮兮的花脸猫。他心情正好，收起文献后，便替同伴抹着脸，并解释道：“那些绿宝石，封印着能令植物快速生长的魔法，实用性很强。那个痛失一臂之人只想着带走成果，恐怕没心思看这么多文字，所以也不会知道这些文献的价值。”

“上面记录着这个魔法吗？”

“对。从有了初步的想法，到几年后试验成功，阿尔德先生颇费心力。可惜我们就要离开了，我只能记录成功的那次试验。”

“你会用它吗？”

“我不是木系法师，这也不是我创造的魔法，所以只是记录着有备无患，顺便在研究中触类旁通而已。”

哪怕凯文再喜欢这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