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早餐(1/2)

北地尚武, 威斯特尔公国民风彪悍，佣兵横行。所以当凯文戴上兜帽与面具，以这身掩人耳目的装扮混在冒险者中时，看起来并不显眼。当然，这也要归功于通缉令尚未颁布, 所以无人关心陌生人。一旦公国贴满通缉令，那么每一个戴着面具之人，都会产生嫌疑，引人注目。

凯文选了几家人流密集的杂货店、施法材料店与炼金工房等，购入了一批物资。当他将这些物品安置在石英背上时, 一阵淳朴的面包香味, 引起了他的注意。

凯文牵着马儿，来到了面包店前。只见厨师正趁热刷上一层蜂蜜水, 令面包表皮显得亮晶晶的，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尽管这些白面包不是用精面制成的, 但刷上蜂蜜水后, 价格还是昂贵得堪比肉食。所以他挑了几个更实惠的裸麦面包，正准备付账, 却想起了黑发青年在半夜饿得猛吃面包的模样……

想必对方在角斗场过得很不好，既然有幸逃出来了，便应该享受一下阳光下的美好生活。这么想着，他添上银币, 多买了两个昂贵的蜂蜜面包。此时, 他的手头还剩下1枚金币, 9枚银币与一把铜币。掂了掂小小的钱袋，凯文耸了耸肩，翻身上马，向郊外跑去。

---------

人型黑龙在木屋中转悠着，熟悉人类的家具与餐具。他没敢乱碰，生怕自己力气大，弄坏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转了几圈后，他笨拙地穿上人类的外衣裤与皮靴，跑到屋外提了两桶水回来，随后便无所事事了。

独自待了半晌，他开始感到无聊，于是揉了揉扁扁的肚皮，跑去窗口向外眺望。这样的举动，令他想起了昨夜蹲在窗台外的猫儿，也是这样守候着金发男子的。想来除了等待投喂，还有点期盼不孤单的意味。

身为一头龙，他才不要学一只猫！这么想着，青年离开了窗台。然而马蹄声远远地传来，他眼睛一亮，又跑到窗边眺望了。尽管浅绿色的玻璃混浊，但看着高头大马疾奔而来的轮廓，喜悦与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倏尔，青年扬起的唇角一僵，他猛地想到毛团不见了，自己会不会被质问怎么看丢了一只猫？不行，再找找，说不定毛团睡着睡着滚床底下了呢？该不会是被自己踹下去的吧……

凯文拎起几袋物资，让石英自|由地在草地上漫步进食。推开虚掩的门，他看到的就是黑发青年双手举起木床，左顾右眄的模样。

“怎么了？”

“呃，猫不见了。”虽然心虚，但黑龙还是放下木床，实话实说。

凯文闻言，笑着道：“它应该是自己出去玩了，会回来的，别担心……你力气倒挺大的，以及裤子穿反了。””

黑龙迷茫地看了看裤子，脱靴重穿。此时，凯文已将物资分门别类地摆放完毕，随后洗了洗手，取出面包道：“饿了吗？来吃吧。”

见青年眼睛亮亮地在桌边坐好，他笑着端上面包，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扬眉问道：“牙齿清洁过了吗？”

黑龙更迷茫了：人类进食之前，是需要进行仪式的吗？

凯文取来了柳枝，见青年懵懂地看着他，便温言道：“你以前是用碎布来擦牙的吗？试试嚼柳枝吧，我教你。”

于是人型黑龙在男子的指点下，将枝条前端的皮剥了，放在嘴里嚼了起来。他不敢用力，生怕这么纤细的枝条，一下子就咬断了。好在化为人形之后，他的牙齿不再尖锐，一颗颗地磨着枝条，倒也蹭了个干净。流|出的汁||液味道清新，凯文端来一杯水，让青年漱了漱口。

经过反复咀嚼的柳枝头，散开了浅色的纤维，整齐地排列着，犹如一把小刷子。黑龙按照对方的指点，用小刷子刮了刮舌苔，仪式完成。他砸吧砸吧嘴，感到满口清香，不由得赞叹人类的物尽其用。

凯文将两个蜂蜜面包分给了对方，香甜的蜂蜜水改善了面包的口味，顿时令黑龙享受地眯起眼，加快了咀嚼速度。凯文看他胃口大开的模样，自己也有些食指大动，便就着水，吃了两个便宜的裸麦面包。虽然口感粗糙僵硬，但比起平民吃的黑面包，还是要好很多。

饿极了的黑龙狼吞虎咽地消灭了两个面包，舔||着唇边的蜂蜜水，眯着眼回味那清淡的香甜。他睁开眼，正想感谢对方的投食，却兀然凝了目光——金发男子侧身坐在桌边，另一侧的肩头衣料上，有一块暗红色的印记。

他鼻翼翕动，捕捉着空气中微弱的血腥味，随后站起身来，绕到对方的身后。凯文不解地回首，便听到低哑的嗓音问道：“谁伤了你？”

黑龙见到了被染红的衣料裂口，与肩头的一道伤痕。虽然伤口已经结痂，但从浸透了两层衣料的血色而言，不可能是轻微的擦伤……想到对方是在买早餐的路上受的伤，他的心便被揪紧了，那种近似虚幻的疼痛，是巨龙超卓的防御力也无法抵挡的。

黑龙不懂什么大道理，他只是觉得，一个会收留自己、给自己准备食物的人，不应该受伤。如果有人会伤害那么耐心温柔的人，就一定不是个好人，而是他想要打||倒的人。他有些后悔自己睡得太沉，不然跟着出门，就能保护对方了。毕竟人类的寿命太短，身体又孱弱，一不小心，就会永远地睡去。

凯文没想到青年在意的是他的伤势。多年以来他游历大陆，受过多少大大小小的伤，都一个人靠草药、魔药与光明魔法熬过去了，所以今天这点皮外伤，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而当他人替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