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真相浮面(1/2)
含章殿灯火通明,两名侍女扶着薄醉的昭君入了殿中。
守在殿内的毓秀见昭君双颊微红,媚态十足,连忙上前扶过,对着两名侍女道:“快、下去熬些醒酒汤过来。”
“是。”两名侍女应了一声,便出了殿。
“小姐、你可好些了。”毓秀扶着昭君靠于塌上,担忧道:“怎的喝了这多酒。”
“毓秀。”昭君明眸一笑,眼底似一汪清澈的泉,泛着些许得意与欣喜道:“你知道吗?他……他竟是匈奴的单于!”
“谁?”毓秀不明所以,追问道。
“左伊秩訾王。”昭君噗嗤一笑,醉态十足,“他不是左伊秩訾王,他是匈奴的呼韩邪单于,就像做梦一样,他怎么可能是……”
“什么!”毓秀听着小姐的话,亦是一大惊,吞吐道:“呼――呼韩邪单于?”
“是啊、我要和亲的人,竟然是大哥。”昭君笑着,只觉自己有些飘飘然。“你说、是不是太巧合了。”
“这……”毓秀惊愕之外,却是无边的欣喜,“小姐苦尽甘来,这真是一件大喜事啊!”
昭君笑了笑,暼过案前搁立的琵琶,向毓秀挥了挥手道:“替我将琴拿来!”
“是。”毓秀知道,小姐喜极或是悲极都会寄情于琴,抒发感怀,随即便将琴置于昭君手中。
昭君接过琴,轻轻波动着弦,心中有太多情绪随着指尖迸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歌声泠泠、更如朗照松间的明月,清幽明净、瞬而又如云间虹、婉转多情。
刘奭静静的立于殿外不远处,听着琴声与歌声,浑身一震。
他本只是心中不甘,故意将这绝色美人留于宫中一夜,岂知,夜半自己又鬼使神差的一人悄然步行至她的含章殿。无意间,竟听得殿内传来的幽幽琵琶与歌声。
她!一定是她!
刘奭心中气绝,幽兰竹亭、月下美人、名中带昭,确是她无疑。他竟然一直认错了人!而他一直在寻的有缘人,明日便要与那呼韩邪出塞!
刘奭心中翻滚,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不、他决不允许。
刘奭疾步入了宫门口,殿外伺候的宫女,见着他一身龙袍威仪,忙跪下请安道:“陛下万福。”
殿内的昭君听着动静,心稍紧,酒醒了大半,忙停了手中的弦,与毓秀相视一眼,便向殿外逡巡,正对上那身明黄惊叹的眸,忙低了头,与毓秀一道向刘奭行礼道:“陛下万福。”
“起身吧。”刘奭笑着挥了挥袖,便寻了昭君方才坐的塌上坐定。
“毓秀、去沏茶。”昭君对着毓秀吩咐道。
“是――”毓秀疑惑又担忧的瞧了昭君一眼,便出了殿中。
昭君瞧着面前那人压迫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终对上他的眼轻道:“不知陛下深夜到访臣妇殿中、所为何事?”
“臣妇?”刘奭凝眉,重复了一遍。
“是啊。”昭君轻笑了笑,道:“陛下忘了,今日未央大殿上,臣妇已与呼韩邪单于行了和亲大礼,已是匈奴的阏氏了。”
“你……”刘奭自知她话中深意,复又试探道:“你真甘心嫁与年已不惑的呼韩邪,远去塞外受苦?”
“昭君愿意。”昭君不急不缓,坚定道。
“你……”刘奭顿时语塞,握了握拳,复又满是期待道:“你可是在怪朕、冷落了你三年。你可知,朕初在幽兰竹亭见你,便视你为知音。只是朕一直认错了人,只要你愿意留在宫中,留在朕的身边,朕可以封你做婕妤、甚至――昭仪。”
昭君见他如此坦白,不知忌讳,攥着手心,不觉一阵心惊,忙重跪下身拜道:“臣妇身份卑微,又怎敢当陛下的知音,况臣妇已是单于之妻,陛下所言,实属荒唐,还望陛下收回此言。”
“你……”刘奭横眉凛目,见她不为所动,又向前移了几步,诱惑道:“若你想位及凤冠,统领六宫,只要你留在朕的身边,朕都答应你。”
“不……”昭君只觉听着他的承诺,冷汗涔涔,复跪着重重磕了一头,掷地有声道:“陛下厚爱,昭君实是受之不起。如今汉匈联姻,汉匈百姓终不用再受战乱之苦,陛下你忍心让这得之不易的局面破碎吗?”
“你……”刘奭紧握着拳,复咄咄道:“只要你愿意,朕会重新替大单于选妃,金银财宝、良驹美人,只要他要,朕都会给他,定让他满意、高高兴兴的离开长安。”
“不、昭君不愿意。”昭君见他执念如此,再不劝言,直视着他的眸,斩钉截铁道:“陛下如此出言反尔,岂不是让诸国耻笑。那呼韩邪单于虽然向汉称臣,又岂容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昭君不愿做此罪人,还望陛下收回方才所言!”
昭君说完,复又行了重重一礼。
“你……”刘奭被昭君咄咄的气势逼得向后退了一步。
“陛下后宫三千,不失昭君一人,昭君蒲苇之姿,心却有如鸿雁,还望陛下成全。”昭君语气软了些,复重重磕了一头。
“你当真不愿……”刘奭只觉气力顿失,紧蹙着眉反问:“留在宫中,竟让你如此为难?你宁愿跟着呼韩邪去那苦寒之地,也不愿留在宫中荣华?”
“若陛下不能成全昭君。昭君便唯有自绝、誓不能成为汉匈的罪人。”昭君语气决绝,带着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好、好……”刘奭连连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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