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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晚间,温玉夫人听底下人上报曰礼自缢的消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毕竟背叛了自己的相伴多年的主子,过不了心里的坎,从踏上坐起,懒懒的吩咐道:“帮本宫随便挽个发髻吧。”
芙蕖捧来一套衣裳准备伺候温玉夫人更衣,温玉夫人扫开她的手,衣物散落一地,吓得芙蕖满头冷汗,跪下直磕头。
“本宫只有这些绿油油跟青菜一样的东西吗?”
“有……有其他的,奴婢这就去拿。”芙蕖不敢多言,慌忙将地上的衣物拢作一团,转头就要退下。
“算了,你正好把本宫的衣饰整一整,本宫日后不想看到一点绿色。”
“诺,”芙蕖试探问道,“那……那些翡翠玉石呢?”
“一块扔了。”
“诺。”
“等等,”芙蕖忽然被叫住,转身匆忙间脚一歪,又重新跪下听令,“那个谁要搬进来,你全部拿去送那个谁好了。”
“舒贵嫔?”
“是了,”温玉夫人对镜理了理装束,以指沾了些胭脂,在唇上涂抹开来,“时候也不早了,咱们的王嫔娘娘一定等急了吧。”
风止宫绿绦殿——
秦婕妤方安抚了安贵人,一身疲惫的回到侧殿,又将采菊留在那,以防再有其他事端。
守门的小宫女见她回来,曲膝一礼,道:“启禀娘娘,舒贵嫔与陈贵人恭候许久了,折蔓姐姐正伺候着。”
陈氏姐妹?舒贵嫔刚入宫时,还常常与她走动,慢慢的一头顾着陈贵人,一头想着兰贵嫔,走动的频率就逐渐降低了。
秦婕妤揉了揉眉心,调整了表情,缓步走入殿内,两张相同的脸庞便迎上来,齐齐矮身揖礼,“见过婕妤娘娘。”
“免礼,都坐下罢。”秦婕妤一壁说着,一壁在殿上主位坐下,“这么晚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舒贵嫔出列,纳头便拜,“嫔妾一来拜别娘娘,感谢娘娘这近半年以来的照拂;二来,想请娘娘同意阿画搬入风止宫。”
秦婕妤瞥了眼局促不安的陈贵人,道:“无特殊状况,搬迁宫室不是件小事,本宫不能什么都不问就同意了,况且穆妃娘娘可知情?”
“这……”陈贵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看样子是没问了。
秦婕妤严肃道:“先不说现今穆妃品阶比本宫高出三阶,就算本宫不问缘由就同意了,若穆妃娘娘反对亦是不可行;
再来,即使是一宫之中,也是非晋位不得擅自迁宫,更何况是从雪休宫搬到风止宫来;
最后这事穆妃娘娘与本宫都同意了,还得上报执掌宫务的温玉夫人与妍妃娘娘,之后又要让珝月太后知情,请出她老人家手中的凤印方成,本宫也知舒贵嫔与陈贵人今天是吓到了,无奈宫规如此。”
舒贵嫔看见陈贵人委屈的模样,又磕了一个响头,道:“嫔妾心知让娘娘为难了,可阿画远在雪休宫,嫔妾实在不放心。”
秦婕妤摇头道:“舒贵嫔还请听本宫一言,聪明如你,一定看出这背后另有黑手,所以才如此不安,而正是因为在这种时候,雪休宫反倒是最安全的,如今谁敢抢先动一步,谁的嫌疑便最大。
如此,这个黑手无论在哪一宫,都不会也不能出自雪休宫,若此时,陈贵人急三火四的要搬出来,旁人会如何想?穆妃又会是什么反应,不用本宫再多言了。”
话已至此,舒贵嫔与陈贵人心知秦婕妤这是走不通了,只得行礼告退。
陪着陈贵人回宫的路上,舒贵嫔安慰道:“秦婕妤的话也不无道理,你且回去,忍耐一段时日,现在人人都忙着抄写宫规,肯定会安生好一阵子,你别怕。”
陈贵人扁了扁嘴,哭道:“这秦婕妤哪是为我们好,分明是怕我搬过来,会给她惹麻烦才是真的!”
“嘘,小声些,这还没出风止宫呢!”
舒贵嫔看了她抽抽搭搭的样子,又心软下来,温声道:“此事不怪秦婕妤,如今她与我们既无身为主位庇护之责,往日又素无深厚的交情,她没有义务要帮我们。
话说回来,风止宫里也不止只住了秦婕妤一个,还有安贵人和阎美人,也得为她人着想不?最要紧的是,阿画这里已经不是家里了,旁人没有义务来由着你,宠着你,你可明白?”
陈贵人红着眼,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舒贵嫔掏出手绢擦去她脸上的泪迹,道:“别哭了,我先陪你回宫好吗?”
雨歇宫翠红舍——
“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入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1”温玉夫人吟着诗,踩着莲步走进翠红舍,相比往日张狂模样,如今看来内敛收束,露出来的笑容也多了些捉摸不透的感觉。
王嫔不自觉地揪紧了袖口,她察觉到自己居然在紧张,在这个昔日瞧不上眼的人面前,居然在紧张。
温玉夫人装扮素净,周身气势却犹胜从前,“这宫里的每一处匾额都是取自诗词,很是缠绵呢,越明皇还真是个fēng_liú人物,伤春悲秋,风花雪月,好生烂漫,姐姐你觉得呢?”
王嫔抿了抿唇,咧开唇冷笑道:“从前还真是小看了你。”
温玉夫人不答,又吟起另一首诗,“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2姐姐的幽篁殿就是取自一代隐士,王维的《竹里馆》比起竹子,可惜姐姐你更钟情梅花啊!”
王嫔喝问道:“温四,你不怕你的家族被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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