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惊梦—止戈(1/2)
我和小六子不动声色地刷完了碗筷,回去和一众地仙插科打诨了一会儿,天色很快完全黑了下来。
我又再次确认了一下大家伙儿的分工,小六子和黄妞妞陪我下地府勾当,剩下的仙家轮班守“引魂灯”为我们护法。
最后我满意地一挥手:“点上引魂灯!咱们事不宜迟,准备睡觉,啊不,走阴!”
我初次走阴,便要直接面对地府这个庞大的组织,甚至和地府首脑之间还有几笔帐等着清算,说不紧张,那真是自欺欺人。
不知是不是“引魂灯”的特殊功效,我的脑袋一挨上枕头,便觉得眼皮发沉,无边的黑暗像潮水一般从四下涌出,将我整个身体吞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在喊我:“搭档,搭档,快醒醒,准备上路了。”
“上你个大头鬼啊!去地府说‘上路’,还有比这更不讲究,更不吉利的说法吗?”
我一睁眼,发现面前站着一个身穿右衽白袍,裹一条青丝包头的俊朗少年,只是那下巴上依旧挂着三捋贼兮兮的胡须,便笑骂道:“六子,你今天这打扮挺精神啊,啥时候把这三捋胡须剃了就完美了。对了,黄妞妞呢?”
“滚蛋!六爷我就指着这三捋胡须当灰家第一美须男呢。哼哼,哪象搭档你,嘴上没毛儿,办事不牢,你这属于赤裸裸的嫉妒!”
“喂,你们两个,我点上‘引魂灯’是为了听你俩在这里斗嘴的么?抓紧时间赶路,到地府还有正事儿呢!”不用问,背后说话的这人应该就是黄妞妞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转过身来看见一位姑娘,下穿杏黄挑丝襦裙,身着一件对开水蓝掐金袄,外罩淡粉流苏比甲,腰系云锦盘带,头上束一条金线团蝠抹额,将一缕青丝披散于脑后,一身打扮透着贵气又不失清秀,果然仪表非凡。
我对着黄妞妞点点头:“还请九妹头前引路。”
黄妞妞也不再多话,冲我和小六子一招手,丢下一句“跟上”,便转身向远方跑去。我紧跑两步跟上黄妞妞,同时大声提醒小六子:“赶紧开路开路滴!”。
在得到小六子的回应之后,我终于放下心来,随之便好奇地开始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看了几眼,我发现我们三人现在身处的地方,根本不是之前躺下的卧室!
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清楚,只感觉周围特别空旷,远处的景物一直在不停变幻,时而莽莽群山,时而危岩竦立,或现亭台楼阁,或有灯火院落,一切都是朦朦胧胧,透着一股不真实感。
脚下还笼着一团若有若无的雾气,连路面儿也看不太清楚,整个空间之中唯一清晰的参照物,便是前边黄妞妞身上那件水蓝掐金袄。
我和小六子跟着黄妞妞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在朦胧虚幻的环境下跑步,我很快丧失了时间流逝的感觉,也不知究竟跑了多久,前边黄妞妞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冲远方一指:“到了,就是那里。”
我搭手眺望,远处出现一堵黝黑的城墙,更远处似乎还有几点幽幽的灯火,同时微微传来几声敲击梆子的声音,这里便是地府的鬼门关了么?
如果我身在欧洲,这地府的大门口应该蹲着一只三头犬——克耳波洛斯,一个脑袋负责打瞌睡,一个脑袋专门啃骨头,还有一个脑袋吐着小红舌头伸长脖子等着门外来客的抚摸。
如果在埃及,门口应该站着身披亚麻白袍,头顶黑狗脑袋的阿努比斯,见到有人经过,他会迅速拿出一杆天平秤,开口吆喝:“下水,新鲜的卤下水,客官您来几斤?”
但这是在中国!
因此门口站着一位身穿四兜干部装,戴一副黑框眼镜,左边眼镜腿上还夹着一只铅笔,右手挎一个褐色公文包的黑瘦青年。看他这身行头,难道要带领我去见马老爷子么?
见此,我赶紧上前伸出右手:“同志你好,同志你辛苦了。”
那黑瘦青年笑呵呵地用右手握住我的手:“同志们好,一路辛苦了。我姓程,单名一个黄字,你们喊我小程就好。”
“哪里,哪里,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我嘴上客气着,心里头却来回品味那人报出的姓名,直觉告诉我,这名儿有点不对劲儿。
等我松开那人手掌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程黄,城隍!这门前的知客官竟然是城隍?
城隍是儒教记载的周宫八神之一,在民间传说中,属于土地、城郭和生民的守护神,相当于土地公的升级加强版。
城隍后来被地府收编,不再是神名,而是变成一种专有官位职称,在地府中的地位仅次于二号掌权人判官。
我此次地府之行,虽然嘴里吵吵着要批阎君怼判官,其实心里清楚得很,像我这种小角色,根本无法见到阎君和判官这种级别的dà_boss,多半儿是地府方面找个鬼差头目比如牛头马面之类,随便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便把我们打发了。
本次趟地府之行,不光要解决我与地府之间的冲突,我身上还背负着一个朋友的命运,必须要跟地府方面讨一个说法儿。
来时的一路上,我不停地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见不到真正的话事人该怎么办,需不需要在地府门口打上一架,以便引起上层的重视。
等到了门口,却发现地府方面竟然直接出动三号人物来迎接我们一行,似乎来者不善啊!
果然,我们刚刚通过大门,前边引路的程黄便转身笑呵呵地搭话:“听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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