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冥婚(1/2)
东辰国,北境边塞的小村落,大雪纷飞,寒风肆虐。
在皑皑白雪的荒原中,一间破败的茅屋里黑漆漆一片,屋内唯一的一根蜡烛立于供奉的案台之上,随着墙缝里刮透进来的寒风摇曳,时而羸弱似湮灭,时而复燃,火焰燎烧。
而在那跟忽明忽暗的蜡烛前,分明立着一个牌位。
牌头系着一根细细长长的刺眼红绳,延缓落于案桌之下的地面,再延伸至一老妪手中。
那老妪着一身红衣,在灯光昏暗的屋内分外扎眼。
她披头着干枯苍白的发,站在牌位前,口中念着咒语,忽而尖锐如女鬼悲戚,忽而又低声喃喃若男音窃语。
屋内围坐着一群人,皆是大气儿都不敢喘,见那老妪如妖魔附身般的手舞足蹈,个个都神经紧张,汗毛直立。
突然,那老妪停止了动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惊得一屋子人皆倒抽了一口气。
只见那老妪枯白的发垂下,掩住五官面容,再加之她着一身扎眼的红色,像极了午夜凶鬼。
几个围观的老妇人,吓得浑身颤抖,忍不住将手放到嘴里捂着,拧眉闭眼,唯恐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脏东西会忍不住惊叫出声,惊扰了鬼神。
一屋子的诡异静谧,阴风阵阵,隆冬之月,屋内围观的一群妇人却是脊背汗透。
红衣老妪低垂着头,枯藤般的老手紧紧攥着那根细细长长的红绳,突兀的抬起手臂,指向前方。
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女童如祭祀贡品一般放在对面的案台之上,正在酣睡。
那女童约莫两岁左右的模样,长得粉嫩可爱,人见犹怜。
“咦咦咦……啊啊啊……”那红衣老妪突然触电般的颤栗,牌位前的蜡烛也随着她的惊叫声忽明忽暗,似死似灭,而后屋里突然刮来一阵邪风,“呼”的一下火苗串的老高,发出哔哩啪啦的燃爆之音。
“呃呃呃……啊啊啊……”红衣老妪随着串高的火苗尖叫连连,如同恶鬼附身。
折腾了半个时辰后,老妪整个人如抽了魂一般,瘫软在地,似是昏厥过去。
屋内甚至传来围观妇人们惊恐的抽泣声,约莫过了一刻钟后,那红衣老妪才缓过神来,抬起披散着发的头,灯光微弱,只见那老妪脸上沟壑纵横,一双布满白翳的眼,看得人心里着实瘆得慌。
红衣老妪缓缓起身,摸索着坐回桌椅旁,颤悠悠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具,倒了杯茶。
“成了!就是她了!”红衣老妪灌了一口茶,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道。
“我……我儿,可是中意了?”坐在角落里惨白着一张脸的刘婶子大胆子问道。
“喜欢。他说,他很喜欢这孩子。”老妪又灌了口茶。
“会不会……会不会太小了点儿?”刘婶子大着胆子道,有些不太满意,毕竟她儿今年6岁,而这个奶娃娃今年不过两岁而已,与这娃娃结了这阴亲,也不知她能否在地府里照顾好她儿子。
“已算过命理,这女娃娃的命理与刘公子是极合的,您大可放心。”百鬼婆道。
“可我……我听说,这孩子是个独角。”刘婶子看了看案台上熟睡的女娃娃,见这女娃长得粉嫩可爱,心中有些惋惜。
独角生而为奴,是不洁之人,这样的身份即便是“阴亲”,老爷也是绝不可能会接受的。
刘家是北境边塞几个村子里最富余的人家,刘老爷早年靠着开采私矿发家,要知道这赚的可是走刀尖儿的要命钱,一旦被人揭发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刘老爷是明白人,赚了几桶金后,他便金盆洗手,在北境建产置地,娶了几房姨太过起了逍遥日子。
只可惜刘家子息凋零,年近四十时才与妻子生了个儿子,老来得子的夫妻二人自是从小宝的很。
可这孩子却注定是个短命鬼,几个月前也不知怎的和几个村里的孩子误闯进了迷障林,失足落入冰湖惨死,如今就连尸首也沉于湖底,无法打捞,享年不过6岁而已。
丧子之痛令刘老爷和刘婶子伤心不已,想起那可怜的儿子尚未来得及一尝人间滋味便早早死去,就琢磨着给儿子寻一门“搭骨尸”的阴亲。
结阴亲在北境并不算是什么新鲜的事儿,按当地习俗尚未婚配的少男少女若过早夭折,鬼魂心中难免会有怨气,久久不愿前去投胎转世,在人间阴魂不散。若不为他们完婚,便会使得家宅不安。
因此,早夭的未婚男女多是要为他们寻得一门阴亲的,将他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多称之为“搭骨尸”或“骨尸亲”,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
北境之地的人们普遍迷信于所谓坟地“风水”,认为出现一座孤坟,会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是极为忌讳的。
当然,这冥婚可不是谁都能办的起的,这死人的婚事可要比活人儿的花费大得多。
若非贵族或富户,贫寒之家是绝对办不起“冥婚”的。
冥婚亦是“婚”,要走的流程一点儿也不比活人的少,因涉及了已死之人的“鬼魂”故而这里头的规矩还要更讲究一些。
这结阴亲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凑合的,需得卜算八卦,演算双方八字,还要通过“鬼媒人”相亲。
百鬼婆是远近闻名的鬼婆,专门操办死人的事儿,原本不过是一介农妇,后来突然瞎了眼,便说能看到鬼魂,因祸得福得了一双阴眼。凡人肉骨她虽见不到,可鬼魂却看得一清二楚。
刘老爷的这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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