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人非(1/3)

1.

但是，她最终还是出现了，不是吗？

海海看着眼前美丽的彦歆，看着她脸上带着坚毅和落寞的神情，他不知道这些年她在深圳到底过得怎么样，他只是想起过去，那个曾经有她在的过去。

彦歆继续说道：“我真的只有你一个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首先就想到了你，我努力想着以前在这座城市的时光，可是，除了有你的那些日子，其他的，我都忘了。你知道，我这人记性不好。”她说着，苦笑了一声，便又沉默了。

海海听到彦歆说自己只有他一个朋友的时候，他心中既是高兴，又是难过，他成了她的唯一，可是，这个唯一却仅仅是朋友而已，他低头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在自己心中说：“你也是我的那个唯一，但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因为，我喜欢......”他要在心里对他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可是，当着彦歆的面，他连在心里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爱情是相互的不是吗？他喜欢她，可是，她却仅仅把他当作自己的朋友，他的喜欢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唯一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只是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他紧紧咬着牙关，生怕自己将自己喜欢彦歆的话说出来。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他在低头喝过一口咖啡之后，才开始问她。

“不知道。”

彦歆呆呆地看着窗外，马路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在雪地里一步一滑，左右两边的父母各自牵着小女孩儿的一只手，生怕她摔倒在地。她说话时，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一家三口儿，可惜，他们越走越远，很快地，消失不见了。那一家三口即使是消失在她的视野里，但是，他们的幸福还在继续围绕着他们。

彦歆想到这里，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流在唇边。有的人，泪是咸的，有的人，泪是苦的，可是，她觉得自己的泪是酸的，涩的。肩膀也随着她的抽泣在不住地颤动，她就这样，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流泪，这让对面的海海更加地慌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了。

海海抽了几张面巾纸递到她的面前，她接住了，她没有去擦脸上的泪水，只是将那几张面巾纸撕了一个粉碎，她不想停止自己的哭泣，她好久都没有这么哭过了，她不敢再任何人面前哭泣，但是，她可以在海海的面前哭泣。

“你不要哭了。”海海柔声说道。

彦歆却死命地摇着头，她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海海看了看四周，咖啡厅里还有不少人。还好，他们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你吃饭了吗？饿吗？要不要来些蛋糕和甜点？”他不问问她为什么难过，却要问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是啊，他的生活中也就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能说出什么更加精要的话呢？

彦歆止住了哭声，对海海说：“你坐过来。”

海海听话地站起身来，转过桌子，在她旁边坐下，她的头靠着他的肩膀，她的眼泪都流在他的衣服上。海海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婴儿油的香味，他突然觉得，不是彦歆回来了，而是自己回到了十年前，甚至更早的那些时光，她就是这样，和他肩并肩坐着。高兴的时候，难过的时候，任何时候。

彦歆终于哭够了，她拉着他的胳膊，用她的衣袖擦了自己的眼泪。

彦歆说：“你的肩膀都是骨头，硌的我脑袋疼。”

海海却说：“没事，我会一直在。”他笑了笑。

她看着他呆呆傻笑的样子，终于也笑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咖啡厅里的客人都在陆陆续续地离去，服务生收拾着桌子，关掉了几处灯光，那优美而哀伤的钢琴曲也戛然而止，咖啡厅要打烊了。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海海首先站起身来。

“我就在对面的酒店。”彦歆说。

彦歆所住的酒店，就在马路对面，彦歆之所以住在这里，就是因为那家咖啡厅。

其实，她并不是今天才下的飞机，今天下雪，怎么可能会有飞机落地呢？她已经回来整整一个星期了，之所以今天才给海海打电话，是因为她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她的父母也在这座城市，但是，她没有回家，她不想回家也她不敢回家，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和父母说自己离婚的事情，就在这家酒店里住下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住一个星期，她早就想走了，可是，她能去哪里呢？

她想起了海海，想起曾经的好朋友，她好几次拿出手机，翻出电话本儿，找到海海的手机号，她想打给他，但是，接通了，她能和他说什么呢？

就算是好朋友，那也是十年没有联系过的好朋友了，这十年里，他们天各一方，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经历着完全不同的事情，他现在到底过得如何？自己又能和他说些什么呢？

她整整犹豫了一个星期，才打给他，没有理由，她不过是说了一个小小的谎话，海海是不会介意的。

2.

海海陪着彦歆来到酒店门口，两个人都站住了，还没等海海开口，彦歆说：“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不不，不打扰，其实我睡得很晚的，比这个时间还要晚。”海海急忙说着。

“你白天不用上班吗？”

“工作上也没什么事情，我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