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张三冤(一)(1/2)
张三五岁时,已是养母的得力干将!
养父在外,哥哥上学,分家的爷爷奶奶虽就在隔壁,但分家了就是分家了,平日都是自个儿过自个儿的,各管各家,互不干涉。
大姑已嫁,两个叔叔也都常年在外,不知做个什么营生。
因此,家里往往只有张三和她养母两个人,在她们那儿,当年没有学前班和幼儿园,年满六周岁直接上一年级。
没上学前,张三就跟养母一起披星戴月地干活,见她娘干什么,她就学着帮忙干,一学就会,啥也能干。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是生活赋予穷人的特质,张三把它竭力尽能地发挥到了极致!
挖地锄草,割麦插秧,摘桑种薯,采茶拾豆。。。。。。凡是农地有的活儿,她都是一把好手,典型的干起活来不要命,好几次也真差点没了命!
插秧的季节,由于太矮小,踩进梯田,烂泥都能没到肚子,只得做饭送饭,卷起裤腿在田埂上递秧苗、拔草、堵洞等力所能及的事,兴许是脚丫子上沾的烂泥太滑,一不小心头朝下直接把自己给插香一样倒栽进了下方的梯田里,两块梯田之间的高度恐有两米左右,随着有人“喔嚯“一声,她心道完了。
这算是死神第一次和她开玩笑,下梯田里的人反应快,她刚掉进去就被人给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才没窒息而死。
死神第二次捉弄她,是用篓子背甘薯的时候,篓子比她人还大,不是双肩背篓,是一种只有一根半掌心宽的结实布带,她为了让家人少受累少来回跑几趟,她把篓子装得满满的,好不容易盖住后,硬是在地上使了半天的劲没背得起来,都怪路远,难得跑,天色也不早了,她咬了咬牙,真真儿的是牙齿要戳穿了下巴的节奏,她才晃悠悠地勉强背起来。
她背篓子和其他人不一样,不是用两手抓着带子,而是把带子顶在头上,再用两手抓着两边,因为这样能使出更多的力气,每回背完东西,她头顶上都会勒出深深的凹槽。
养母说:“我的娘哎!你一次少背点儿!头遭不住,人都要压弯,个子都要压到不长了!小小年纪这样弓起个背背,将来长大了要成驼背,乖,你放到那里,我个人慢慢来。“
当娘的越是这么说,她就越逞强,她的善良和刚强,是绝对做不到自己轻松,家人受累的。
暗说不长个就不长个,驼背就驼背,只要家人不受累,她做什么都无所谓。
秦巴山区,地势陡峭,走在下坡路上,步步艰难,双脚打闪闪,身子也打飘飘,坚持到半途一个大斜坡路段,脚下踩了石子,身子一歪,晃荡了两下,篓带一下挂在了颈子上,当即摔倒不说,沉重的篓子套着她的脖子把她扑啦啦拖下了大斜坡,是沟坎上的树救了她。
那一次,后背,手背上都是血槽,脖子和下巴,淤青得不成样子。
一说起来吧,就感觉有好多,一时半会儿也道不完。
养母心气儿顺的时候,就会觉得她年纪小,小胳膊小腿儿的,生怕累出个好歹,要碰到她心堵意乱时,凡见张三闲着,准朝她撒气儿,指指点点,吵吵吼吼,各种恶言恶语,那是不堪入耳!
关键,一年到头,养母好似压根儿就没个什么顺心的时候,如此,张三也就没个啥太平日子过。
小小的张三常会觉得自己委屈,委屈得想哭的时候,就抬头望望天,把要溢出眼眶的热泪憋回去流进肚子里。
或者,一溜烟跑到个没人的地方,自己躲起来,默默抽泣,速战速决,哭完揩干眼泪,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养母的情绪阴晴不定,千变万化,上一秒还觉得你乖巧懂事,下一刻就说得你百无一是!
她是个体贴的孩子,若是养母天不亮就外出干活,她也会早早起来,从不敢睡懒觉,多睡一秒,都会心惊胆战,她是被她狂暴的开门声吓怕了!
把家里和院子都收拾干净,喂养家畜家禽,砍柴劈柴,到水沟里洗衣服,如果水缸空了,她挑不起水桶,就会拿着盆子担个几十趟的水,不喊苦不喊累,也不歇着,累极了就稍喘会儿气再接着忙碌,为了母亲忙完回家有口热茶热饭,她够不着灶台,就站在小板凳上踮着脚洗锅刷碗做饭。。。。。。
她打小就刀功特别好,好到可以做一名合格的配菜工,也会烧得一手色香味俱全的好菜,这可不是吹牛,估计是有些天赋,一方面是源于养母的刀功厨艺好,另一方面是爷爷以前是个厨子,有心看,自然就学会了。
不过,其过程也是有几分惊险和血淋淋的。
左手食指伤疤重重,可谓在切菜做饭的道路上是功勋卓著。
至于惊险,在这儿说一嘴,大龙沟村的村民炒菜用的是猪板油,通常,都是先把整块猪板油切成小块炼出油来,这样方便做饭使用。
但是,那个冬天,也就是张三刚试着做饭那会儿,家里炼好的猪油没了,只有一块块硬邦邦的猪板油。
张三一个人忙前忙后,备好菜,先在灶里烧柴热起了锅,然后用锅铲搞了一小块猪板油放进锅里,一放进去,滋啦一声,油烟直冒,柴火太旺,锅温太高,又因她太小,踮着脚尖,拿锅铲的手老摁不住那块猪板油,一摁一滑,折腾了几下,锅里已是浓烟大盛,突然,轰地一下,一团大火就从锅中腾了起来,那火苗一窜老高,直冲房梁,把她的头发眉毛都烧焦了!
太小也没啥常识,事发大眼一瞪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