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楔子三：荒野之战(1/2)

夜，漆黑的夜。

雨停了。

树林里升起一堆篝火，少年蹲坐在火堆旁，想到那些死在他手里的队友，心中悲痛万分。明明无法驾驭的力量，为什么要动用它？

赵菲儿背靠一株大树，离得远远的，坦白无误地显示着内心的骇惧，甚至都不愿坐下，万一少年又暴起伤人，逃跑时也方便些。

女人则坐在少年身旁，眼中映射出熊熊火光，内心也是相当复杂，这事要如何处理，实在是想不出一个万全之法。如果将此事禀报上级，按照异能协会的相关法约，少年难逃一死。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怎能亲手将他送进鬼门关。

女人将仅剩的一截枯枝扔进火中，看着那截枯枝在火中燃烧，直至灰烬。

她已下定决心。

遂将腰间的锁链取下，甩出。

锁链如灵蛇般绕上了少年的身子，将他紧紧捆缚。整个过程少年都没有挣扎反抗，不管姐姐有任何决定，他都绝无怨言。做错了事，理应受到相应的惩罚，此乃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用他一条命，抵数十人的性命，未免太便宜他了。

“你过来吧，烤烤火也暖和一些，对你的伤也有好处。”女人慢慢抬头，看到赵菲儿灰色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你不必担心，我已将他绑起来了，有我在，他伤不到你。”

“不……不用了，我不冷。”赵菲儿心中仍是不太放心，也不敢过于表露，看了少年一眼，只见他生得明净无邪，很是可爱，要不是亲身经历，怎会想到表面上人畜无害的少年，内心却潜藏着一个嗜血的恶魔，不禁长长叹了口气，转而向女人道：“林队，这件事你打算作何处理？”

女人面上露出黯然之色，说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会如实汇报。无论结果如何，我弟弟都是罪有应得，我绝不会包庇他。”

少年低着头，眼泪成串成串滴落，在脚下碎落了一地，听姐姐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痛。他只得小声抽泣，怕姐姐看到，于心不忍。

女人就坐在他身旁，怎会不知，她阖上眼睛，狠狠地咬住下嘴唇，声音也颤抖了。

“我和我弟弟都是孤儿，在我弟弟三岁时，父母就被坏人杀死了，我们姐弟俩侥幸活了下来，过了两年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每当夜里弟弟做梦叫爸爸妈妈的时候，我便紧紧搂着他，并告诉他爸爸妈妈没了也不要紧，有姐姐在，姐姐会保护你，绝不让你受到伤害。”

赵菲儿颇受触动，她家中也有个四岁的弟弟。

女人睁开眼，盯着赵菲儿，目中精光闪动，眉眼有了些冷意：“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你能理解吗？”

赵菲儿点点头，“我家中也有弟弟，自然……”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语声，脸上神色惨白如纸，转身便逃。在明白了少女话中含义后，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她刚一转身，女人唆地一晃便截住了她的去路。

一抹寒光一闪即逝。

“咦？”赵菲儿有些惊讶，因为在她的视线里世界颠倒了过来。她甚至还看到自己的脖子正在喷血，不过，她很快便即意识到自己的脑袋已经搬了家。身首分离时，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女人出刀之快，连痛觉神经都来不及反应。视线模糊的最后时刻，她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姐姐，不要啊！”少年焦急万分，可为时已晚。女人为了保护他，采取了极端的办法，没有什么比杀人灭口最为保险。如此一来，这里发生的事，她想怎么报告，便怎么报告。

女人缓缓将刀收入鞘中，解开少年身上的锁链，并交还给他，说道：“跟我来，树林外的尸体必须尽快清理，决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我不要，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宁可接受协会的审判。”少年握起拳头，斩金截铁的道。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他脸上。

林间一时寂静无声。

姐弟俩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女人见弟弟脸上给自己打了一掌后留下肿起的红印，不禁怜惜，将他搂在怀里。“对不起，姐姐不该打你。什么都别说了，乖乖照我说的做。”

少年热泪盈眶，点点头。

火光冲天。

所有的尸身都投进火中，化成了灰。

姐弟俩静静地站在荒地上，凝望着眼前的篝火，内心既悲且痛。少年加入异能协会不到半年，此次也是他第一次出使任务，还和姐姐同一组。始料未及的是，追击的目标人物中，正好有杀死他们父母的仇人，少年自是愤恨难当。

交战中，女人被对方三大高手牵制住了，一时无法脱身。眼看仇人远遁，少年难仰复仇的，竟不顾姐姐的命令独自追赶了下去。无奈之下，女人只得分付余下部属，一同前往保护她弟弟的周全，等她解决掉眼前的三名敌人，再赶上去协助他们。

但等女人赶到时，悲剧已然铸成，少年为了手刃仇敌，果然动用了体内的禁忌之力——修罗面具。少年毅然决然的戴上了面具，不断暴涨长的实力，以及强大的戾气，委实令他难以压制。非但未能报仇雪恨，还被黑暗吞噬了心灵，残杀了队友。

女人默然合上眼睛，睫毛长长的，黯然道：“你门安息吧，我会为我弟弟犯下的过错，做一个交代。”刀光闪处，血如泉涌，女人抽出佩刀，已将自己的左臂斩下。等少年惊觉时，整条胳膊挥洒着鲜血，已然坠入地面。

“啊，姐姐！”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