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威胁(1/2)
小透明被盗文网盯上, 不得已设置防盗章, 影响阅读体验先说声抱歉 我在十四岁那年才被接回京师。
两队铁骑簇拥着轿子, 日行百里,踏出无数条清霜小道。
快到盛名远扬的沽苏城时, 远见白日焰火冲天, 我好奇之下问嬷嬷, “哪家办喜事?”
嬷嬷毕恭毕敬,“回六公主, 探子来报, 是一户姓宋的人家在贺乔迁喜。”
我虽长在北方, 从小却是规矩不离手、教条不离口,自然深谙皇家礼仪。
按理, 皇女返京,闲杂人等须得回避。这姓宋的人家不但不避, 反倒宴开千桌,集结沽苏城内大半百姓上门庆贺,看样子来头不小,不仅仅是富贵那般简单。
沽苏,最是红尘首等fēng_liú之地。然而缠金轿一进去,嘈杂声即刻便停, 老老少少纷纷长跪太湖边。
走在前方五米开外的两位年轻小生,似乎是本地监生, 二人谈吐不俗。他两交流兴起, 竟忽略了身后仪仗进城的动静, 没行叩拜之礼,被侍卫用长矛压臂带到轿前,慌慌张张地。
“草、草民惶恐,无意冲撞公主!万望——”
这厢,嬷嬷得我旨意,抬手轻挥,“罢了。”指挥铁骑继续前行。
待金顶步摇绕过对方,隐约听得其中一小生感慨,“公主年纪轻轻已是周身气度,实乃我应国之福。”另个略显长舌的接道:“对,却不知生得何模样。可比得上宋家小姐,宋卿好?”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宋卿好的名。
后来金銮殿上见她,所有想象灰飞烟尽,仅记得活灵活现两只眸子。清澈譬如朝露,露水中又掺着三分狡黠,那水底印着周遭矜贵的颜色却不突兀,可就是令人想挽手,为她掬一袖皎洁月光。
即便没回宫前,螓首蛾眉的女子我亦见得多,但没谁比她给我留下的印象深刻。
兴许不止长相,还因金殿一见之前,关于宋家的小道消息,先一步从遥远的沽苏传进了内殿。
“说是宋家千金纵容仆人残忍杀害其舅嫂,偏偏舅嫂家来的状告者口说无庇,成日到衙门闹要求给说法,知府头疼不已。”
这件事我略有耳闻,从我那惯做排场的三哥处听来的。
他在沽苏城中有处古典园林,就坐落于太湖之滨。听说那宅子是春秋时期吴王的囿园,辗转落到他手上,堆砌修剪一番,成为将大半太湖揽入怀中的山塘会馆。
父皇南下巡游,见着了会馆,一身傲骨给气得微微弯曲,目中大片惋惜,指着三哥痛骂败家玩意。
花多少重金在装饰园子上其实并非重点,只古物就此寻不到最初模样,必然成为历史长河里的巨大遗憾,“你这虎崽子,当真不怕史官的笔!”
天子震怒,龙船上大臣和宫奴们顿时哐哐当当跪一地。三哥挨了训,也识趣地跪了,嘴上却没松,还引经据典为自己开脱,说什么会馆的作用是替朝廷招贤纳士。
从地理方位讲,京师往下,便是沽苏。
从经济方面讲,京师往下,依旧是沽苏。
作为应国的第二财富区,沽苏的田赋、商税、关税上缴比例几乎占了其他城市的总和,究竟多繁荣懒得赘言。反正,这是中原内外人马纷纷涌入沽苏的原因。
他们有的想做点小生意安身立命,有的想背水一战考沽苏殿,再拼国子监,博取利禄功名。
“儿臣拙见,一剑挡百万雄狮的时代终将远去。比起萃取古物的残秽之魂,不若加以利用,笼络四海八方的济济人才,为我朝立心,保百姓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后人——”
朗眉星目的人原还梗着脖子,此刻忽然匍匐在地,纨绔之色荡然无存:“开盛世。”
身为皇子,满腹经纶这点自然不是加分项,毕竟随便拎个官家郎出来都能将话说得万分漂亮。可其他皇子差强人意在,他们都是实干派,唯独我这三哥,是嘴炮党。
天子天子,他是天,你是子。若开盛世这件事儿你都能做了,要这天何用?
偏偏总有人不明白,前赴后继地在父皇面前大放厥词彰显本领,最后不是被支去边疆打点小仗,就是因为一句话,连累母妃齐齐被打入冷宫,永无翻身之日。
可我这三哥就不同了,盛世于他而言只是嘴上莲花,说说罢了。众人皆知,他喜爱的只有秀女和金帐。这些东西他自懂事后便有,根本不了解何为追求,更无人见过他皱眉头。
事后,争欲极重的二哥曾在舫廊上遭遇三哥,忍不住讥讽,“三弟,庆贺六妹回京的手信银两,可是也被你注入了招贤纳士的炉中?”
当事人不恼,面色生风笑起来,“我又不像旁人,开支全靠卖东西。”
说完,二哥脸膛已黑,他却遥遥看向挨龙船最近的那只中型舟。
船只外形烟销凤盖自不必说,加之明月笼罩,朱帷裹着,暗香满舱,没有少女能拒绝。
那便是他贺我回京的礼物。
八个皇子中,我与三哥关系最好。每年入冬,他都会到阳歌陪我看苍茫大雪,在半城萧瑟里共我吆喝,纵横于如雾的景致中,打马而过。
可即使与他走得这样近的我,也时常分不清,他究竟假愚昧,还是真高明。
再回头说宋家那件官司。
伤人者乃宋卿好的专用马奴,不过十九的年纪,却早早死了妻。至于怎么死的,众说纷纭,得到证实的版本是,被大舅嫂活活念死的。
这大舅嫂的恶语,在那片区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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