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别离(2/4)
p>宋卿好顿了,咬得青紫的牙根松开,眼波脉脉。
“我又总会想起,初入宫时,你亲手做的那几张茯苓饼。每当看见你,我就忍不住问自己,一定要将她卷入纷争吗?确定这是你想做的吗?我一直妄图否认真正的答案,直到你烧得人事不省。可能你也因我出手救了你才对我更加亲近。但你知那晚我脑子里还有什么念头?我在想,究竟是救你,还是毒死你。你的三哥闻风而动不要我碰你,大概也是怕我破罐破摔,以你命抵我全家。”
“但鬼知道,我没有。所以,”
宋卿好捂了捂眼睛:“不是讨厌你才说阴阳怪气的话。是给你机会远离,远离不知什么时候就失去理智的我——”
“请珍惜。”
外厢日光很辣,撩得我眼皮滚烫,宋卿好一番肺腑更是砸得我头脑沉沉。
眼角余光曾见窗栏外头立了高高一人影,另个相差无几的应是无忌,他在听见宋卿好大逆不道之言时几番想冲进来,被凭空一个眼色制止了。
“你以为我不想珍惜么?”
我听见自己略显仓皇的声音。
“是谁当日在殿上坦坦荡荡唤我一声公主妹妹的?谁用一双明亮眼睛抓着我,让我好像看见另个自己,让我相信我所失去的天真与自由,还好好地在我不知道的角落活着。于是才想帮你挣脱樊笼,即便我和你的力量加起来亦如困兽之斗。但是宋卿好,你不希望我卷入的纷争,在我将珍爱的金钗递给你那刻,就已经被迫卷入了。现在你该负责的是保护我、拉着我、不让泥沙俱下的灾难将我淹没,而不是推开我。”
“再者,你这样过河拆桥,还谈什么结环歃血,不违此盟??”
大概没料到条条道理我也会说,宋卿好愣了愣,转开脸,忽然又倒下床去,颇有点耍无赖的意思,神色甚是不耐又无可奈何。
“随你!”
真是的,我堂堂公主真心与她相交,难不成还委屈她了?
当即面上又开始挂不住,“你当然只能随我!”却没再嚷着说要离开洋务堂,反倒给小丫鬟施压,要她将宋卿好隔壁的寝炉收拾出来。
“我就搁这儿住了,看她能如何!”
接下来,我与宋卿好低头不见抬头见,却就是互相不和对方说话。她重新画她的生计,我继续生闷气。
没想这出闹剧是这样结束的,那日与三哥一起旁听许久的无忌,甚是有点意见想发表。
“恕奴才多嘴,公主与宋姑娘……好幼稚啊。”
三哥笑笑不说话,只在经过宋卿好寝炉时忽然偏头问。
“之前进贡的舒痕胶,还有么?”
可正因三哥一回来就风头过盛,即刻成为别宫娘娘的眼中钉,竟亲自带人来,灭他威风。
我那年也回了宫,还当众背《孙子兵法》给皇祖母贺寿。背完后满世界找三哥,结果不见人影。侍卫护送我去当年张裕妃的旧寝殿找,远远只见入口全掩。走近却发现,铜锁大开,锁上的灰尘已被人为抖落。
“公主,那边好像有动静。”
其中前去探路的宫婢回来,附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跟着她的指引靠近,不一会儿就听见几句尖声尖气:“三殿下如今有了自己的门户,规矩总不该忘吧?一句岚娘娘都不会叫了?看来死了娘,在阳歌也没少野嘛。如此大逆不道,今儿个我就要替圣上管教几番。”
说完,我正好垫脚从窗户缝隙看去,便听“啪”一声,鲜活的巴掌印上清隽面庞。
这巴掌还并非岚妃动的手,是她往日从娘家带来的奴才。当初正是岚妃给父皇吹枕边风,才间接害死了张裕妃。
“不言不语的模样还真像极你那短命的娘。难道回宫前,德妃没教你如何在宫中做人?”艳极的一张容颜越靠越近,冷笑连连:“还是殿下不曾想过有今日,嗯?”
三哥双手被固定,一对眸子却如古水无波,好像被赏巴掌算不得什么,甚至还扯了扯青色唇角,将白净右脸凑近:“别玩文字游戏了,专心来点狠的。”
气得岚妃跳脚,当真还要动手。
我那时行事比现在冲动许多,哪见得他这般受气?
当即吩咐侍卫将门踹得稀巴烂,顺便把动手的奴才押到身前,趁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跳起来啪啪赏了两巴掌,指桑骂槐。
“你这刁奴,又可曾想过有今日?!”
这件事的后续,是岚妃恶人先告状捅到了父皇不守规矩,“不料开罪了公主。”
体态婀娜的女子金丝手帕掩着嘴,挺委屈的样子,想连我也拉下水。
可当父皇将我和三哥传上殿,见我额头微微肿起来的一块青色时,眯了眯眼,“扶苏,到朕身边来。”待掀开我捂着脑袋的手,他严肃至极抬头,质问在场所有人,“这又怎么回事?”
我带着哭音,趁机扑进伟岸男子的怀抱。
“父皇息怒,是儿臣不好。儿臣给皇祖母贺完寿,便听宫人说,岚娘娘要演出更好看的戏。父皇知道,儿臣最喜欢看戏了,便跟随宫人去。不料、不料岚娘娘还找了三哥一起演,说要他禀告父皇,他不喜欢御赐的那座宫殿,打算让出来给……”
话没完,岚妃当即跪下,眼珠若铜铃,“圣上明鉴!臣妾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啊!”唾沫星子差点喷溅三尺。
龙椅上的人目光游弋在我和岚妃之间,斟酌着究竟谁在说谎。片刻忽地一拜,嗓音却颤了几颤:“父、父皇,六妹年纪小,必是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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