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鲛泪(2/4)
与那宋小主有过几面之缘,瞧着单纯聪慧,想她应该并未参与到谋反计划中。若陛下趁着帝庆大赦之机饶过对方,给宋家留后,恩威并施,应该能安抚人心,还能收获仁君盛名……”“岂非一箭双雕?”
更深雾重,皇贵妃跪于琴嫣殿,迟迟没得到应声。
李侍监算好时辰在外边听动静,耳根子都快贴墙上还是没风声。为了试探帝心,他吩咐宫娥进去送西域进贡的葡萄,以此打开话匣子。
皇贵妃见救星出现,自己接了葡萄,跪匐到玲珑床边,小心翼翼捧给男子。
父皇终于动了动身子,却连碰都不碰晶莹剔透的果实,缓缓越过银盘伸手捏住女子下颌,逼迫她抬起头来,“朕不知,这张柳眉娇面上若挂几滴眼泪,是何风景?”
暗含威胁的语气叫贵妃一抖,手中珠圆玉润的小东西们也跟着盘子滚一地。
只见那身着单衣的人猛一叩首,“陛、陛下,臣妾实乃关心八殿下安危,怕他醒来再闹别扭才一时失言,并非有意干政,望陛下-体谅臣妾爱子心切……”
父皇总算轻飘飘放开她,“说吧,谁的主意。”自己的女人多少斤两,他如何能不知?
以皇贵妃的心智,顶多给别人使使小绊子拿拿架子,万不会想到在政事上多言。现下,他不过施施压,李侍监就被当成箭靶推到台前。
被传唤的李侍监进来时嗓子眼儿发紧,噗通跪下,心里琢磨了一万句:他可能跟了个假主子。
“皇上息怒!奴才只是不忍见贵妃娘娘为八殿下忧思过度,才好死不死提这么出建议!皇上,奴才……”
父皇直起身,在战场上练就的伟岸骨架不用活动,都气势压人。
他踱步到李侍监身边,神情不怒自威:“枉你在宫中侍奉十余年,竟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李侍监几乎把头磕进地里,“奴才愚钝!皇上恕罪!恕罪!”
那人转身,居高临下瞅着他,沉吟半晌道:“肚子里有点本事,耗在后宫这样的是非地算什么出息?拿去辅佐朕的皇儿才是道理。”
话锋转太快,李侍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宫娥正为父皇穿衣。
不一会儿,男人黄袍加身、鬓发整齐地往外走,临到门口挥手留一句:“去俸禄司领半年的赏。”恍若未见跪在地上的二人,豆大汗水收都收不住。
其他不说,李侍监当蛔虫还真有两下子,父皇的确拿着宋不为的事情难办。
一来,宋不为在民间地位举足轻重,更是中原商会理事之一,做太绝怕引发猜忌暴动。
二来,父皇又不敢不绝。
那日父皇冲动下叫宋不为吃了苦头,就算他真没过分行为,以后与皇家也必是虚与委蛇了。若允他回到沽苏,等于放虎归山,从此天高皇帝远。
如此一来,干脆将造反之名给他扣死,再留个宋卿好堵悠悠众口,的确是个折中的办法。不仅能彰显父皇的容人之量,一个遗女应该也翻不起大浪。
“不过,”回甘泉宫路上,父皇背着手唤心腹徐福,“傍时,老五也来养心殿向朕提过类似意见,你怎么看?”
他素来最恨结党,尤其后妃与皇子结党,这是每任朝廷的大忌。
徐福稳稳地跟在半寸后方,“此事关系甚重,奴才不敢妄下定论。眼前最紧要的是妥当处理宋氏一家,其他的,陛下不妨再瞧。”
应文如此唾我,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儿时我顽劣,联合大臣的千金公子们嘲笑他太监腔,没想有日将他气得两眼发红快哭出来的样子,当即不顾我呼喊,转头扎进身后的官房久久不出。
那官房是排泄身体污秽的地方,哪能久呆?
见情况不对,意识到玩笑开过头的我唤来一小太监,“方才五殿下被本宫气哭了,你去安慰安慰,劝他出来。”
小太监一愣,似笑非笑应:“是。”
没多久,应文果然风风火火出来,脸上的潮红不减反增。
见来者匆匆,我正想方设法道歉呢,他忽出手,啪一下将我怼到宫壁上,热汗直冒:“平常念着你是妹妹,取笑我便算了,现在竟变态到叫一太监看我入恭???”
听应文的描述,他先前脸色潮红是因肚子疼,遂钻进官房解放天性。
正舒服呢,那小太监得我令,想也未想推门而入,憋着气靠近惊悚万分的人悠悠道:“五殿下,公主说方才把您气哭了,要奴才来安慰安慰。”
……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然而退一万步,他也不该对我动手,于是我才真的一嗓子哭到了父皇耳边,导致应文被罚跪。
像这样靠着抖机灵害他被罚的例子数不胜数,应文对我算真怕了,这才有父皇先前养心殿骂他,“贱皮子。”不被欺负了,他还不习惯。
不过,替三哥纳妃之事,由此排上父皇的日程。
但画卷翻到最后,我亦没有看见预料中的名字。
出了养心殿,待人走光,我偷摸问清隽悠游的男子,“宋小主怎么不在列?”
他仿佛知道我要问这个,有的话升到了嘴边,又折下去。
我不甘心再一追问,“还是父皇另有打算,要将宋卿好许给五哥?他将宋氏父女留在宫内的意图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
那人停步,侧头过来,好半晌才道:“不为拉拢,便是要办他。”
三哥说,允许宋卿好入宫及笄根本不是他的提议,而是父皇。他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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