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年意气(2/2)

本来李清松可以选择装糊涂，把这两人带到幽州城后拿了赏钱走人。以后无论是去江湖闯荡，还是回江南醉死在温柔乡，都有了挥霍的本钱。人嘛，只要自己快活一世，哪管其他人洪水滔天.....

可是放不下。

放不下什么李清松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那间客栈里每天和李老头的吵闹，或许是每次石大哥喝酒后坐在灶台前沉默的背影，或许是自己偶尔去镇上偷偷瞄一眼的豆腐西施，或许是.....

反正都是李清松想要保护的一些东西吧。

“小娃娃，其实老夫二人...”

黑衣老人出言还想挽回些什么，只是李清松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悍然打断道：“小子李清松，请指教。”

黑衣老人见事情无法挽回，仰天长叹一声道：“老夫，曹雪剑。接下来老夫为保小姐安全就要全力出手了，小娃娃自求多福吧。”

李清松慨然一笑道：“那正好！”

接着李清松先发制人。突然一脚踢向地上的明珠，希望那颗明珠可以吸引到老人的一丝注意力，为自己抢到一点先机，然后带着少女快速向身后跑去。

曹雪剑早就知道李清松会耍花招，哪怕那颗价值连城的明珠已经飞到空中，马上要不见踪影也不慌不乱。比起自家小姐，区区一颗明珠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小娃娃现在停手老夫还可以饶你一命，若是再冥顽不灵休怪老夫....”

曹雪剑一边追赶一边说道，试图劝说李清松放弃抵抗。只是他刚追出两步，就见李清松突然停了下来，回身对着自己诡异一笑，然后反手抽出腰间的柴刀，直直地向少女的心口扎去！

曹雪剑本以为李清松会仗着手里的人质先拉开距离，然后再向之前一样耍些花头，只要自己提高警惕就不会让李清松得手。

可这次撕破脸皮后，李清松一反常态，却是要先下手为强，而且是下的摧花辣手！

曹雪剑惊怒之间一甩左手，两道无形气浪一高一低迅速打向李清松手中的柴刀，务必要在李清松得手之前打飞柴刀。

而后曹雪剑脚步连点就向李清松冲去，生怕这小子还有其他手段伤害到自家小姐，要是自家小姐有了什么不测，他就要将李清松碎尸万段！

可是黑衣老人刚刚冲出两步后，却突然发现自家小姐踉踉跄跄脱离了李清松的怀抱。

黑衣老人快步上前，一把将少女接住后，再看向那个少年。李清松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丝毫没有人质逃跑后的惊慌。

手中的柴刀也没有因为少女的脱离而停下，反倒是更加快速的刺了下去。只是没了少女在怀里，柴刀最后的目的地是李清松自己的左胸。

李清松这一刀真正要杀的是自己，少年求死。

就在李清松猜出曹雪剑的身份时就已经想好了。

“凡我大奉子民者，人人当诛北庭蛮。”

可若是杀不掉呢？

曹雪剑的本领在之前李清松就已经见识过了，无论是那诡异的指风还是御气于空的本事都是自己无法抵抗的，自己要是想杀掉曹雪剑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而曹雪剑带着一个小姑娘翻山越岭从北庭来到幽州，路上还冒着被野人袭击的风险也要去幽州城，肯定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采药。

无论如何，他们现在想要躲开野人的追踪，尽快地去幽州城就需要有人带路，所以他们需要李清松，一个活着的李清松。

杀不掉别人就自杀听起来是件很傻逼的事情，因为活着就有很多可能。

可能李清松把他们带到幽州城后，找到官府举报了他们阻止了阴谋。也可能他们窃取到情报后没能把情报传走就已经暴露。但那都只是可能，李清松从来都不喜欢把事情赌在别人身上。

所以李清松要把这件事在自己这里终止，而终止的办法也只有一个，李清松得死。只要他一死，那么没人带路的蛮人必定无法找到出山的道路。

无论是最开始的踢飞明珠，还是先假意逃跑，再刺向少女，然后一把推开少女，都是为了让曹雪剑更加紧张少女而忽略自己，忽略那最后一刺的真正目标。

少年意气刚烈，一心赴死。

可是没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