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6)(3/5)
了位置,就是在对抗里被对手抢走了皮球……“你说说,都让你注意和别人配合,注意和别人配合,你是怎么做的?你是怎么做的?!你怎么就光长个子不长记性哩!”
随着“哩”字从恨铁不成钢的程德兴的嘴里喷出来,他手上的力气也不自觉地大了不少,猝不及防的年轻队员身子一趔就半摔在草地上。
“你还学会耍死狗了?!”气不打一处来的程德兴撩起脚就踢在队员腿上。“起来!”
小家伙既不敢吭声也不敢呼痛,立刻就从地上爬起来,连手上腿上的尘土都顾不上拍打,就赶忙规规矩矩地站好。
程德兴很满意眼前这个年轻队员这种既恭敬又恭谨的态度,不过他又很不满意年轻队员闷头不吭气的举动。同时他更对越走越近的高劲松有一种难以消解的怨恨恼怒。你说说,俩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哩!
他继续装作没看见高劲松,只问年轻队员:“你说,你当时脑子都在想什么?平时教你们的东西,你都给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满肚子委屈的年轻队员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嗫嚅着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他们都不把球传给我……”
程德兴的面孔立刻就黑得象锅底!他斜着眼睛楞着不敢抬头的年轻队员,嘴角向下撇着,几条清晰凌厉的皱纹立刻浮现在他的脸颊上。
高劲松也听到了年轻队员的辩解。他的眉头立刻紧紧地皱起来。刚才看见主教练伸手动脚地,吐沫星子都喷到小家伙脸上,他还有些可怜他——小家伙刚刚从二队提拔上来,处处都想表现自己,训练更是舍得下力气,可老队员哪一个不是在草坪上摸爬滚打了好些年的老油子呀,在闹不清楚他是真正提拔到一线队还是临时抽调到一线队之前,谁肯认真和他配合啊?既然没有配合,自然就更说不上招呼、策应、补位的默契,因此上小家伙在训练里就时常会犯一些明显是不该犯的错误。但是这也不能怪老队员自私——年青队员淘汰率太高也是原因之一,就象雅枫青年队如今的这二十来号人里,真正有可能走进甲a赛场的或许只有寥寥三五个,而且谁都不能保证这三五个人就一定能踢上甲a,也许一场不期而至的伤病就会夺去他们一生的希望,而且他们进入一线队,还在继续在煎熬中苦苦地等待——等待主教练的赏识,等待参加第一场比赛的机会,等待那场注定只属于自己的比赛,然后他们才算是真正地在球队里站稳了脚跟,而在这之前,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留更多的汗……勤奋,刻苦,忍耐,这些都是一个年轻队员应该具备的基本品质,可眼前的年轻队员怎么能把自己的错误都怪罪到别人身上呢?“他们不把球传给我”,这能作为自己的辩护吗?别人不把球传给你,那说明别人并不信任你!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队友!是一个配得上他们信赖的队友!
高劲松停下了脚步。他不打算为年轻的队友即将遭遇的暴风骤雨提供什么帮助。恰恰相反,他还很期待程德兴能给小家伙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程德兴眯缝起两支细长的眼睛,目光阴沉地上下逡巡着面前的家伙。
年轻人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见主教练沉默着不开腔,还以为自己的辩解有了效果,就又补上一句:“有两次我的位置很好,可他们宁可自己带球,宁肯让防守方把皮球截断,就是也不把皮球传递给我,我……”
“够了!”程德兴愤怒地制止了年轻队员的喋喋不休。
这声从嗓子眼里憋出来的咆哮吓得年轻人哆嗦了一下。他茫然地抬起头,不知所措地望着脸色阴郁的主教练。
“你下午就滚回二队!”程德兴说。但是他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决定。“不!你现在就滚回二队!”
泪水终于从年轻人的眼睛里滚落出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说错了哪句话。他嘴唇哆嗦着想为自己辩解:“真的,程指导,我说的都是真的——是他们不传……”
“滚!”忍无可忍的程德兴大吼了一声,把不远处拾拣塑料瓶的两个工人都给吓了一大跳。他们还以为这声怒吼是冲着他们来的,赶紧拖拽着鼓鼓囊囊的编织口袋走远一些,一面走,他们还一面在嘴里不干不净地问候着程德兴的家人和祖宗,并且恨恨地朝这边啐了一口唾沫。
年轻队员抹着泪水哭哭啼啼地走了,就剩下程德兴孤零零地站在场地边。
他咬着牙攥紧了拳头,来回踱了两步,飞起一脚就把个碍眼的矿泉水瓶踢出去老远,矿泉水瓶里还有多一半的水,瓶子在半空里翻着跟头,晶莹透明的水花也就随着飘洒了一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解气。他的胸膛里翻涌着股股怪火;满身的血液几乎都冲到了脸上,从脸颊到耳根烧得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发烫;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皮子都不自禁地抽搐。可他脚边又没有什么趁脚的物事能让他发泄!……
“我造他娘!”他愤恨地骂道。
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不远处站着的高劲松。
这才几年?足球职业化才搞了几年?掰着手指头算年份,职业化联赛铺展开也才到第三年,可丢掉的东西也许五年十年也找补不回来!系统的青少年培养已经渐渐交给了各家俱乐部和社会,挂着各种牌子的足球学校就象雨后春笋一样遍布大江南北,摊子是铺摆开了,可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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