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龌龊玩意(1/2)

因着齐敏洲忙于春闱的大事，顾元莲不耐烦去戴氏那里晨昏定省，看庞氏、韩氏等人上演母慈子孝的假戏。

加之多年未回娘家，每日陪着越氏说话谈笑，倒也自在，故而领着两个女儿在安国公府多住了些时日，长兴侯府那边也未派人来催。

一晃已过十来日，杏林放榜之时，安国公府那边也得了些消息，知晓今岁齐毓晖榜上无名。

越氏提了句“要不要回去看看”，却被顾元莲一口拒绝，往日与大房的庞氏也不甚亲厚，齐毓晖落榜，这时候大张旗鼓的回去，旁人还以为是她得了消息上赶着前去取笑的。

便决定索性再住两三日再回，谁知第二日，母女三人才将将用了早膳，坐在一起喝茶说着话，就闻长兴侯府来人了。

来的还是戴氏身边的大丫鬟金枝，金枝先去宁禧堂见过了越氏，之后就去了齐蕊卿的飘妩居，竟是直接去找她的。

玉锵让红蕉稳住了金枝，急急跑过来给齐蕊卿报信：“小姐，那金枝说老太太单独请您回去呢！”

单独？

顾元莲和齐蕊姝双双对视一眼，若是无事，戴氏怎么会单独请卿儿回去，莫非是晴芝院里出了什么纰漏？

想起前几次戴氏对卿儿的冷言冷语、粗暴相待，二人都有些坐不住，跟着去了飘妩居一同看个究竟。

“什么？”

顾元莲不敢置信地看向金枝，什么叫大少爷宠了个卿儿跟前的丫鬟，老太太生了气，要卿儿回去问话。

问话？问什么话！依着戴氏的性子，怕是要让卿儿回去请罪吧？

这些年冷眼相看，顾元莲对戴氏也算是有了几分了解，要说这位老虔婆可曾真心疼爱过哪位，那就是大房所出的大少爷、戴氏的长孙齐毓晖了。

一个是真心疼爱的长孙，一个是敷衍了事的孙女，戴氏会偏心哪个，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行，不能让卿儿回去！若是被戴氏泼了这般制下不严的脏水，卿儿以后又该如何做人？

不等顾元莲喝退金枝，齐蕊卿已经轻轻柔柔地开了口：“金枝姐姐，是不是还有人说大哥这次春闱落榜，也与……有关？”

金枝抬头看了眼咬唇为难的齐蕊卿，迟疑着开口道：“回五小姐，确实有这般说法，那白芍……五小姐不必为难，老太太知道此事必与五小姐无关！”

既然与卿儿无关，祖母又为何急急忙忙地招卿儿回去？想是糊弄人的鬼话，齐蕊姝面上恼恨，冷声道：“怎是你过来，为何不是银兰？”

金枝是戴氏身边最贴心得力的人儿，银兰往日倒是替戴氏跑过几次腿，戴氏离不得金枝，也是奇了，今日倒是舍得把她匀出来跑腿。

银兰被戴氏甩了巴掌，脸肿得见不了人，岳嬷嬷主动请缨，戴氏觉得五小姐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值得岳嬷嬷来请，珠珮、宝蝶几个不顶事儿，推敲之下才定了她来。

金枝将上面这番解释在心里过了几遍，不过到底没敢嘴上说出来，要不然请不回五小姐，回头也被戴氏赏了巴掌，可就丢了大脸面了。

故而只是低垂了头，嘴里含含糊糊地吐出一句：“银兰今早生了病，老太太看重五小姐，因此派了奴婢过来！”

戴氏看重她？

齐蕊卿差点没笑出来，可知是金枝的鬼话了，看来戴氏那边着实震怒，想是给金枝下了任务，才惹得她这般口不择言。

齐蕊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携了顾元莲和齐蕊姝的手，冲着金枝柔柔一笑：“还请金枝姐姐在此稍候，卿儿去看过了外祖母，就跟姐姐回去。”

金枝心上一急，戴氏那边还等着消息呢，若是她回去迟了……只是她又不能阻拦，只好殷切地说道：“还请五小姐动作快些，老太太那边还在等着呢！”

……

宁禧堂内，越氏听了长兴侯府那边的事儿，面上一片厌恶，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不知廉耻的龌龊玩意儿！”

也不知道是在骂齐毓晖，还是在骂白芍？

“这般恬不知耻的丫鬟，就应该早早发卖了才是，怎么还留到现在？卿儿身边的人，你也该长长心替她把把关！”

越氏看了一眼顾元莲，又梭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容色最艳的丫鬟，生的这般好，也不知安分不安分，若是也给主子招祸……

齐蕊卿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越氏看向玉锵的目光，伏在越氏身边柔声道：“不干母亲的事儿，是卿儿觉得她可怜，才给她一个机会的，谁知……”

谁知白芍这般珍惜这个机会，转眼间就给她送了份大礼！看来在奉茶丫鬟和大少爷的姨娘之间，白芍明智的选择了后者，果然是个聪明人！

越氏看不见齐蕊卿面上一闪而过的冷厉，只当她因善招祸而难过，抚着她乌黑漆亮的秀发叹道：“罢了罢了，女儿家家的心善些也好……”

“卿儿，那你是准备要回去了？”

齐蕊卿从越氏怀里抬起头来，看着顾元莲狡黠一笑道：“怎么会？祖母正生着气，这时候回去，不是往枪口上撞嘛！卿儿才不会这般傻……”

况且父亲齐敏洲要到午膳时分才能回府，若是现在回去，戴氏发了疯，没了父亲看着，她可不想白白挨了打。

再说若是回去的早了，那白芍没吃苦受累，晓不得她的好，只有等她遭罪的时候，给她些许喘息，这样才能让她感恩戴德，继而抓紧唯一的救命稻草……

顾元莲等母女三人一直待到巳时将尽才从宁禧堂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