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啻惊雷(1/2)

庞氏眸光冷厉地盯了齐蕊卿一眼，见她面上满是疑惑，似是真的只是童言无忌，又见齐敏洲满面阴霾地看了过来，当下心中狠狠地一跳！

齐蕊卿乖巧地谢过韩氏：“谢谢二伯母，卿儿都是听下人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卿儿也不太明白！”

晃晃齐敏洲的胳膊，齐蕊卿面上再次呈现出说不尽的委屈：“父亲，大伯母怎么把大哥的姨娘送给卿儿当丫鬟了，害得卿儿被下人们嘲笑了整整一天，要不是祖母传唤，卿儿都再也不想出门了！”

“那不是晖哥儿的姨娘！”

庞氏再也忍不住，声音尖厉地开口叫道：“五丫头，往日是我错看了你，想不到你竟这般巧言令色，明明是晴芝院的丫鬟，你制下不严，纵容那丫鬟前去勾引晖哥儿，如今反倒污蔑与我？我何曾亏待过你！竟让你说出了这般诛心之语！”

齐蕊卿装作受到惊吓般扑到齐敏洲怀里，小小的身子一颤一颤，落在别人眼里，自然成了庞氏欲盖弥彰地横加斥责，吓坏了五小姐！

庞氏说完，却陡然感觉众人非但没有相信她的说辞，看她的目光反而隐隐带着怀疑和探究，顿时生出一阵无力之感。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该是这样的啊！

听了赵嬷嬷的一番转述，她就敏锐地觉得五丫头和那丫鬟有几分主仆情谊，若是五丫头不依不饶地闹将出来，非要保那丫鬟，为了保持大房和三房的情谊，她可能不得不退让！

但若退让，何其艰难？

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煎熬，毓阑自落草之日起就成天抱着药罐子不撒手，她把九分的希望和心血都放在了毓晖的身上，毓晖杏榜无名，她其实才是最难受的那个。

一时间仿佛整个侯府的人都在看毓晖的笑话，连他那荒唐的丈夫也在满口秽语地指责，所有的不甘和失望，都需要一个合理的发泄出口！

白芍就是这个发泄的出口！

当桃夭前来禀告的时候，第一时间她就相信了这番“白芍耽误了大少爷春闱”的说辞，与其说是相信，不如说是认同和自我安慰。

她的毓晖那样优秀，若不是被贱蹄子勾引，怎会杏榜无名？她需要借着发落白芍，给毓晖落榜之事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可是现在呢？想象中齐蕊卿求情的画面不但没有发生，反而是口口声声指责她在晴芝院里塞了丫鬟，这个丫鬟还要即将成为毓晖的姨娘！

怎么可能？她的毓晖那么优秀，耽搁到现在连正妻都没娶，怎么会先行纳个姨娘，若是这般，京城里的好人家，哪个会把女儿嫁过来？

齐蕊卿冷眼看着庞氏的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变换个不停，面无表情地垂首埋在齐敏洲身边，嘴角微微勾起些许弧度。

大伯母，这就感到心痛了吗？

上一世你侵占了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为了帮衬你那无子的女儿，提议将我送去东宫的时候，可曾想过善恶报应，终会轮回？

果然大哥齐毓晖才是大伯母的心尖子，这才将将开始，不过一个姨娘之位，大伯母就如此狼狈！

如此细想，往人软肋上捅硬刀子的感觉，似乎……痛快的很呢！

巧言令色！制下不严！

纵容！勾引！污蔑！

诛心之语！

杂七杂八的词语，一股脑儿往齐敏洲耳朵里钻，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庞氏，想不到往日里敬重有加的大嫂，竟然将这样的秽语往蕊卿头上加！

短短一会儿，已经足够齐敏洲了解事情的经过了，他那大侄儿往日里风评就不太好，听说院里藏了不少妖妖娆娆的货色，他洁身自好，虽然看不上齐毓晖那般fēng_liú好色的性子，但也不会多加指责。

只是想不到这个孽障，讨姨娘竟然讨到自己的妹妹跟前来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齐敏洲面上震怒不已，盯着庞氏冷声喝道：“大嫂倒是不巧言令色，蕊卿一个小小的孩子，她懂得什么？要不是毓晖自己立身不正，又怎会被人钻了空子！”

庞氏面色臊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偏偏那人是齐敏洲，是太子殿下器重的齐敏洲，是大房拼命拉拢的齐敏洲！

为了晖哥儿和澜哥儿的未来，她跟着父亲庞近尤，拉着丈夫将全部身家投注在了东宫，又怎么舍得在这时候得罪齐敏洲，毕竟有这个半脚入阁的春闱主考在，将来的从龙之功才能多些分量和筹码。

庞氏狠狠地咽下了心口的一股子恶气，强忍住面上的羞辱和难堪，吃力地道：“五丫头，这件事是大伯母失察，如今那丫鬟害你丢了脸面，已经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了，大伯母这就回去，将她好生安顿了！”

是好生安顿，还是狠心处理？

齐蕊卿软软地天真一笑道：“那丫鬟既然是大伯母为大哥准备的，卿儿只是恼她伤了卿儿的脸面，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是做了大哥的姨娘，卿儿也不会反对什么！”

她只是说要好生安顿了，什么时候说要把白芍抬给晖哥儿做姨娘了，庞氏听着齐蕊卿天真的话语，气得几乎要吐血三尺，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几乎让她魂飞魄散！

“反正那叫白芍的丫鬟，本就是大房的人，她的卖身契，还在赵嬷嬷手里攥着呢！”

“什么？”

庞氏被这句话惊得面如土色，白芍是赵嬷嬷建议安插在五丫头身边的，往日里有什么消息也都是白芍先见了赵嬷嬷，由赵嬷嬷再回禀给她。

今日晖哥儿和白芍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