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2)

凌晨两点，街上荒芜一片，道路被路灯分隔成黑白两种色彩，游来的车就停在这黑白交界处，一边人在黑暗中睡得肆无忌惮，一边的人却在灯光下睁着眼睛神思恍惚。

这世上的一切黑暗物质都有引诱人犯罪的冲动。

游来盯着那些不知道延伸到哪里的街巷久了，突然萌发出想要去一探究竟的yù_wàng。她仰靠着椅背，视线转到隔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陷入酣眠的人对周遭的响动毫无所觉，这样正好，就等她探险完了，酒气丧尽，回来正好把这家伙完整运回去。

正这么想着，手却已经不受控制地伸过去，掐住那纯真无害的睡颜：“喂，醒来……你还要睡多久……”语气是长久的等待后积累的大大不耐烦。

辛彦在梦中梦见一个仙女飘飘而来，妩媚多情，还没来得及开心，仙女一下变成女鬼，瞬间露出獠牙冲上来就猛扇他巴掌，嘴里还大骂道：“叫你睡，叫你睡，小心我给你卖了还倒帮人数钱。”

吓得他一身冷汗，猛然从梦中惊醒。

一睁眼，耳边就响起一道充满恶意的调侃：“怎么，睡傻了？”伴随而来的还有那力道不轻的拍脸的动作。

他慢一拍地转头对上游来的眼睛，不大愉快地拉长了脸问道：“刚刚是你在扇我脸？”

游来面无表情地把水递给他：“对，你再不醒来，我打算直接淋水了。”

辛彦皱眉与之对望，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那个女鬼可憎的面目明明还在眼前，但他突然之间就想不起来了，只能记得最初她飘然而来时自己那种悸动，仿佛跟眼前的人合二为一。

游来不耐烦地晃了晃水瓶，示意他接住，随即打开车门下车。

“下来走走。”她说。

辛彦不想动，他的身体还没从梦境中完全脱离出来，酒精加上长途飞行的疲累像一条施了魔法的锁链深深地拖住他的脚步。

车子里半天没动静，游来只好探头察看，原来辛彦不知何时又再度合上了眼……游来凝视他的脸，眼神沉静难言。

“想不想知道你醉倒之前对我说了什么？”一阵沉默后游来突然问道。

辛彦蓦然睁开双眼，迟疑又忐忑：“……我说了什么？”

游来指着乌漆嘛黑的街道：“陪我走到街那头我就告诉你。”

辛彦默然半晌，晶亮的双眼深处两点火星一闪而过，随后他放弃挣扎面无表情地跨出车门。

今夜月明星稀，空旷的街道和冰冷的建筑无声无息，一个人都没有就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和议论，辛彦在冷风中吐出一口长气，突然觉得在深夜的街头闲逛也不算那么难以忍受的坏事，如果头不是那么晕的话。

一股淡淡的烟味自身边人方向传来，辛彦偏头看去。

游来吐出烟气，正想收起打火机，感觉到他的目光，恍然之下惭愧道：“抱歉，你也来一支？”

辛彦瞪了她两秒，一把夺走打火机和她嘴里的香烟一起扔进垃圾桶。游来目瞪口呆，深刻感觉有时候男人心比海底捞针更让人头疼。

两个人磨磨蹭蹭，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扯闲聊，花了点时间才走到长街尽头。

辛彦瞄了眼身前灯火通明的便利店，眉头微皱道：“可以回去了吧。”

游来漫不经心地打量一边黑洞洞的小巷子，冷眉冷眼地说：“介于你扔了我的烟和打火机，罚你再陪我走两条街。”

辛彦无语地看她，委婉推拒道：“肚子饿了走不动。”

游来无动于衷：“便利店就在那。”

辛彦故意拿乔：“我不方便进去。”

游来笑笑，“也对，那我去帮你买，顺便把你扔掉的打火机也买一个回来。”

辛彦瞪着她，心中懊悔和自我厌恶两种情绪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阴险又自私的女人，而他又为什么受虐狂似的偏要往这种人身边凑才舒服……

嗤地一声笑，游来的手被狠狠扯了一把，男人越过她疾步走进了便利店。

唉，看来做演员真心不容易，大好青年眼看着精神就不正常了，喜怒无常啊……游来揉着手腕忧伤地想。

凌晨的便利店能有什么可口的令人食欲大开的食物？辛彦挑来拣去，一再忍受店员如影随形的眼神，也只得一个干巴巴的肉松面包勉强可入口。

等付款的档口，却又鬼使神差地多拿了一个蔓越莓面包。门外的女人一径眺望长街，连个眼风都没漏过来，他胸口发闷，刚想把那标着红色浆果的包装袋扔回架上，就听收银员娇声娇气地说道：“谢谢，一共十一块八毛。”

辛彦默默与那满脸红晕的瘦弱男生对视了三秒，明智地决定立刻掏钱走人。

“不是还要走两条街吗？”辛彦一出便利店不由分说扯了游来掉头就走。

游来被他拉着疾走，差点摔一跤，怒道：“你干什么？后面有鬼追你？”

辛彦不管，慌不择路下连走进死胡同都没注意。越走越黑，一路到底，围墙拦住了去路，游来忍不住冷笑出声。

“便利店里有人要非礼你吗？”

辛彦狠狠瞪她：“说什么鬼话？”

“哦，那一定是你买东西没给钱，怕人家来抓你。”

辛彦一把甩开她的手，气冲冲地转身往巷口走。

“喂……”身后传来游来略带轻浮的呼唤，“别走这么快啊，小伙子……”谁知道她越叫辛彦走得越快，游来忍不住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