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生活经验(1/2)
谋局的整体思路,借燕家门诸位前辈的光,稍加改进,已算是基本完备;余下的事,大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了。
当然,此局之中尚有一个关键所在,那就是双方人马抵达报马村的时间差,应该如何调配。坦白的说,如果沈归可以选择的话,那他宁愿希望带领重骑兵行军的官长人选,是性格相对成熟稳重的胡勒根,而绝非是头脑憨直的那日苏。
沈归不怕对手是聪明人,甚至更喜欢与聪明人较劲;因为聪明人思考问题的角度虽然非常丰富,但一定都出于情理之中;而且往往越聪明的人,就越习惯了刻意避开那些不受自己掌控的偶然性;非要讲全盘计划的运转轨迹,自以为安排妥当之后,才会开始着手实施。
可局势能被自己完全掌控,往往也有着被对手掌握的可能性。
对于沈归来说,只要能摸到对方的整体思路框架,那么凭着本土作战的优势,再加上自己对于信息的重视程度,很容易就能玩出反客为主的效果,这也历来都是他最擅长的方式之一。
可怕就怕那日苏这种谁都摸不准思路的莽汉,因为这种人的脑子里,就没有任何思路可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完全都是随性出发、随心所欲,到处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偶然性;如此一来,沈归的那些手段,也就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最后沈归给那日苏量身定做的“投其所好”,从本质上来讲,手段其实非常粗糙;但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佳方法了。那日苏不是郭兴,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甚至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如果把“套子”做的太复杂了,沈归真怕他根本就看不明白,白白浪费自己后续的一番安排。
既然无法完全摸清对手的脉络,那么就只能在细节上更加辛苦些,打上一场疲劳战了。好在漠北重甲骑兵队的行进速度非常缓慢,沈归就可以选择个笨办法:多派出几组探子,用三班轮替的方式,沿途尾随盯梢,时刻传递消息;
对于那两队带着货样、前来接洽生意的谛听商团来说,就可以被己方派去的海宁港的“接待人员”,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和意外,迁延些许时日,以配合漠北重骑兵队的行进速度。
当然,想要精确掌握双方抵达的先后顺序,以华禹大陆的现有条件来说,的确是件十分困难的事;可如果把这件事交给小绺门的“百鸟”去处理,那么以秦秋秦子规的能耐来说,事情也就变得简单起来了!
放下报马村的分赃大会暂且不提,单说那一队入山寻酒的倒霉蛋。
正如樊老七、也就是齐返所说一般,眼下虽然已至春季,但幽北三路的冻土,才刚刚出现了开化的迹象。
若是将两千名漠北重甲骑兵,放在正面战场之上,他们立刻就会化身为摧枯拉朽的洪荒巨兽,碾碎所有敢于直面马蹄的敌人;可如今他们不但人马分离、还卸下了浑身的甲胄;如此一来,这些神石部族的最后王牌,也变得与一般步兵别无二致了。
两千人的队伍,说多不多,可说少也是真的不少。他们每五个人举着一架火把,在漆黑的夜里排成了一条扭曲的火龙、缓缓踏上了通往后山酒窖的山间野路。
寒冬的积雪本已开始融化,但前几日又吹来了一阵冷风,将刚刚化开的雪水重新冻结成冰。漠北将士们的靴底子才刚踩上去,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脆响,就别提有多滑了!
齐返拎着一架火把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身后是那日苏与光头马匪两名馋酒的监军。他一边装模作样的寻找着记忆之中的通路,嘴上还一边叽叽喳喳的不说个不停:
“两位军爷都瞧见了吧,这可不是咱樊胖子胡说八道!最近这一段时间,后山的泥地是又窄又滑,寒气才倒回来几天啊?我们村就有四个倒了血霉的乡亲,偷酒的时候摔断了骨头,疼的嗷嗷叫了半宿,最后还是咬着牙爬回村里的!您二位说说,这山路多险啊!”
而那两名监军的心思,早已全都放在了几千坛子美酒上;不但无视了樊胖子的搭话,还忽略了许多重要的细节问题。
比如说要开凿那么大一个山洞,如何瞒得住附近的衙门?比日说美酒贮存得法的话,虽然不怕年头过长,可幽北的天气也如此极端,选择在这里开窖藏酒、他们就不怕冻裂了坛子?
其实他们俩人就只会喝酒而已,根本就没想过酿造、存储、运输之类的细节问题;所以这并非是无心之失,而是他们压根就不清楚其中的门道。
随着路程越走越远,脚下的泥土也变得越来越黏。那日苏听着脚下传来“啪叽啪叽”的烂泥声,心中也开始烦闷起来:
“我说樊胖子,你不会是带错了路吧?虽然眼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大清楚,可是我听这脚下的泥声,咱别是走了好一段的回头路吧?”
齐返闻言心头一颤,随即立刻略显紧张的回答道:
“军爷啊,刚才我就说过了,夜间行山,本就犯了大忌;再加上眼下时节不正,山路可不是越走越泞吗?这才哪到哪啊?您二位嘴急……啊不!军情如火,哈哈,军情可不能耽搁了呀!不过二位还请放心,这条山路我是从小走到大,即便俩眼珠子全都瞎了,那也准走不了回头路!在您二位看来,这山里的一草一木可能没什么区别;但在我这双眼睛里面,那可就是一盏盏的指路明灯了!放心吧,再走上个一刻钟的功夫,就差不多到地方了!”
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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