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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疯汉狂语?夜探病坊(2/3)

东、西两市一般。奏章一到,消息已经四散开去。

长安之中的广平王府、建宁王府、郭府,都迅即被人安插了眼线监视。郭曜吩咐管家郭安加强戒备,便是因为他也察觉到了那些暗中的人。因为郭暧当时已不在长安,是以那暗中的势力等到郭暧回到长安之时,才跟踪上来。

也正巧郭暧这浪荡不拘的性子,虽然发现了追踪者,却没有急着揭穿他们,歪打正着的把他们蒙在了鼓里。

郭曜、郭暧倾谈良久。郭暧很受用,不像是在谈什么惊天大事,倒似是兄弟谈心一般。大哥向来严肃,这样与自己谈吐良久,也确实难得。

更声响起,已是亥时。长安城开始了夜禁。郭暧回到自己房中有一会了。他坐在书案前,又摆弄起那架木鸟,若有所思。

亥时三刻,白日里喧闹的长安城终于安静下来。坐在书案前,偶尔有秋风吹过,窗前一侧的芭蕉便发出迎风摩挲的声响。

七宝伺候完少爷洗漱,已回自己的房间睡下。郭暧收起木鸟,放到一架紫檀雕楼的多宝阁里。在靠近床头的木柜里,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件银灰色的衣服,据说那是用吐蕃国大雪山上的银蚕丝线混合了浣火纱织成的,水火不侵之外,平常的刀剑也难以伤到它分毫。

郭暧穿了夜行衣,挎了刀,取了一个犀牛皮制的背囊,蹑手蹑脚的来到屋外,飞身跃上房去。

那犀牛皮的背囊,是一个林邑国来的使者送给他的,里面是各色的江湖朋友或送他或替他做的一些小巧玩意。

有攀墙渡水用的钩爪、水鬼,有火折子;有一段长过三十余仗的豹筋绳子;有一个牛皮卷里裹满了钩针、直针、柳叶刀、小弯刀等,一团桑树皮糅取的白色细线,一根精钢小管,一头斜切,缘口很是锋利;一只二寸见方的木盒里装着纸墨刀笔;还有一架极其精致的小弩,黄铜制成,收着的时候不过手掌大小,一寸来厚,展开来也不过一尺左右大小,机匣里藏满三十根二寸长的驽钉,装上机簧和猴筋催动,可以连续发射。另外就是些瓶瓶罐罐装满各种粉末药剂。

郭暧的轻功很是驳杂。一位南天竺来的胡僧教过他登天术。一位在昆仑山修行过的道士教过他神行术和夜行术。夜行术更注重夜间攀墙援树隐身潜行。郭暧就仪仗了这夜行的本领,由这长安城的东北角直向西南方向的归义坊疾行而去。

愈往西南,灯光愈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街道上,巡更的灯笼来回游荡。约么行了三刻钟的时间,郭暧便来到了归义坊,他轻身从房上跃下,走在街道的阴影里。

因为战乱的缘故,长安城里人口剧减,这平民聚居的地方虽然回填了不少流民,还是有不少院落空置着。依着王维的说法,郭暧大概找到了那家院落。门前挂着一盏灯笼,灯笼和门额牌匾上的字一样:永福悲田坊。

悲田坊,也叫病坊,济病坊,养病坊。是唐初时期就开设的慈善机构,一般由政府出资兴建,由政府的义仓提供米粮,然后招募寺庙的大德僧侣主管;也有一些门阀巨贾、寺庙道观私行开设,不受政府管制。主要收养一些老人、弃儿、残疾人,或者干脆流离失所的穷人。

茶人陆羽,便是一个在弘福寺开设的病坊长大的弃儿,如今也在寺院里帮忙照顾贫苦孤老,他也是王维的朋友之一。所以,郭暧认识,据说他正在把古今饮茶之道辑录成一本书。

郭暧左右看了,并无人往来。便再次跃上墙去。这是一座两进的大院,中间起了一座二层阁楼。前院里黑漆漆没有光亮,后院西边一间厢房里亮着一盏灯,灯影恍惚可见里面还有人没睡。

郭暧提了口气,吐纳几次,调匀了呼吸,几番手脚攀援便如壁虎般游了过去,倒挂在房梁上。只听里面一个柔声的男子说话。

“松哥,你说真是这大唐气数未尽么?那胡儿势如破竹般连着攻下洛阳、长安,转眼间又这么让人夺了回来。”

那男子说的胡儿便是安禄山。

“不知道。水烧好了,帮我端来!”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来很是淡漠、沉重。

“恩,就来。诺,你去年这件袄子,我帮你缝补好了,已入秋了,转眼就是冬天,到时候正好能穿。”

那柔声的男子应了一句。两人便不再做声。房间里传来舀水洗涮的声响,估计是那淡漠沉重口气的男人要洗脚吧。

郭暧掏出一根一尺长的竹管,濡湿了前段,轻轻点破窗纸,便顺着竹管看了进去。

只见那二人却是在为一个老人擦洗着前胸,胸前生了一片的毒疮,二人正在帮他清理伤口。那老人半昏睡着,似是喂食了麻沸散,所以二人给他清理伤口,他不见有疼痛的反应。

摇动竹管,看清屋里面南北各有一条大炕,两边都睡满了人。许多衣衫褴褛的孩子睡在炕上。连那胸前生疮的老人在内,还有三五个病弱的老人。

看情形,倒是和常见的悲田坊差不多。只是那柔声的男子一句大唐气数之说,还是让郭暧决定继续听下去。

二人帮那老人擦洗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个瘦削白净的男子便坐到一处炕头上,那里摆着个竹编的笸箩,里面有针线,那男子竟捡起一副针线和一件孩子的衣服缝补起来。

“哎,不管怎么样,终究是苦了这些百姓。”柔声的话语,是从这个白净的男子嘴里发出的。

另一个,是位略黑些的男子,穿着麻布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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