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不雨棠梨满地花(2/2)
,赵谦之不屑于用,此时一身素白儒衫,褪去了上位者的威势,踏波过江,百丈宽的延川江如履平地,颇有吕简白衣渡江的风范。金叹兮受得起南北两王朝所有读书人的跪拜,三家分晋时,大晋书院里多少顶着君子头衔的读书人都望风而降,各自投效了可平步青云的主上。
就连大晋书院顶着稷下学宫七十二贤下名-器的山长邓邦彦也弃了大晋,去了南楚做得半壁王朝的文脉共主。
唯有金叹兮一人在三家乱军前,破口大骂分晋三家为乱臣贼子,凭借着一己口舌和满腔浩然正气,生生骂退了三家乱军,在大晋书院前,哭悼大晋王朝的灭亡。
这延川江畔的大晋书院,就只有金叹兮一人。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赵谦之走上江畔的一座小山,身着青衫的金叹兮独面延川江。
金叹兮冷淡道:“这一洲山水气运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挥师南下,灭了南楚和龙泉,你的功德华服早就在稷下学宫织就,做这些猫捉戏鼠的姿态,当真有意思吗?”
赵谦之上前与金叹兮并肩而立道:“你当真以为我会贪慕功德华服?”
江面有一叶扁舟,顺流而下,其上有人酾酒临江,唱着人生几何,去日苦多的牢骚调子。
金叹兮闻言一愣,赵谦之所言不假,稷下学宫七十二贤之首上早就有了赵谦之的名字,若是赵谦之愿意,怕是此时的稷下学宫的大祭酒根本轮不到那个不修德行的礼圣弟子。
赵谦之道:“当年从棠棣洞天这片养龙地出去的,不回来的,皆跻身上五境宗正,回来的不是死,就是一身根基皆毁,形同废人,牧龙人,哪个不是一洲圣人,傀儡的道理,哪比得上他们高居庙堂的功德华服?”
江上秋风秋雨愁煞人。
金叹兮道:“气运早就坏了,你来不止是仅仅是闲谈吧?”
赵谦之淡淡道:“纵横,阴阳和名家相继入世,不管你如何看,这个赌局的排面越来越大,不加赌注,怎么可能遮掩那些人精的眼睛?”
赌徒最可怖的一点,就是得了蝇头小利,就深陷其中。
金叹兮转瞬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窍,果然,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赵谦之这是看上了延川江的龙脉气运。
“你想做什么?”
赵谦之傲然道:“加大赌注,铺平后路,他们走的愈发平坦,后面就会输得越惨,庙堂再怎么高,输得一塌糊涂,也得迎接来自江湖的风雨。”
这番道理是龙场镇老秀才经常说的,庙堂只所以高,是因为每个凡夫俗子心中怀有对圣人道理的崇敬,但江湖在庙堂之下,有了圣人道理学问的支撑,行走千里万里,也只是庙堂之下的江湖,但若是庙堂不再为人敬畏,那来自江湖之远的忧乐,就会打碎那虚妄的功德华服,让那些狗屁圣人尝尝啥叫凡夫俗子的拳头,干他娘的!
粗俗的话里,谁说没有至高的道理学问?谁又能说穿衣吃饭不是圣人道理。
懂了这些,又何惧人间忧乐和风雨。
“不借。”
金叹兮斜瞥一眼道貌岸然的赵谦之淡淡说道。
赵谦之苦笑一声,敢情儿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是白说了,口干舌燥的说理,结果还是……
金叹兮道:“别苦着张脸了,延川江的山野散修,归你梳理。”
赵谦之无奈一笑,好歹比没有要强。
风波不惊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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