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1/2)
这一天彭程给贝贝打了个电话,那是个半夜了,是一个她已经再不能出门的深更半夜,皎月高悬于浓稠的黑暗中,有着四月清明的晴朗,不甚明亮的柔白光芒。他说话吞吞吐吐的,但还是能听出不安躁动的急迫,他把意思说得非常透彻,他说他在网吧里遇见一个人,这人是他们网吧的合作伙伴,他说很稳妥,长期在网吧里卖游戏点卡的,是个有本事大叔。
彭程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让贝贝知道,正是这个人,就要打开他们发家致富的新纪元了。幸福来得太冲冲,也或许是衣衫褴褛得让人看不清真相,但倘若你一旦认出了它,那一切就不一样了。要知道,它能带来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可以结婚了,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孩子,但前提是他们需要凿住这个人,让他给他们俩这个开始。
哼,一切都源于新的开始。
“媳妇儿,别犹豫了,力叔最近包了个新活儿。”
贝贝明白彭程的意思,或许对力叔来说这也是个开始也说不定?倘若真是那样,那他们就是同一批先吃螃蟹的人了。这个先来后到对任何人来说,对任何事来说,都是那么的重要,这些贝贝也懂,但是这个新活儿,原也不太新鲜,可也算是新鲜,关键是新鲜在形式上了。
“媳妇儿,与时俱进啊,只有有眼界有魄力的人才能赚到钱。”彭程自诩是那样有眼界有魄力的人,他说力叔有一个私服的游戏网站,不是传奇这类打打杀杀的游戏,是在网络上玩打鱼机赌博的那些个玩意儿。
“那不行。”贝贝愤然否决了,与此同时同时,她心底里腾起了一丝惶惑,还是赌博,她不可能再相信那些东西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机会,那是害人的陷阱。
“绝不,绝不懂吗?你想都不要想。”于是她又这样说了,辞色具历,但她仍旧感觉非常糟糕。
——
彭程迷恋赚钱,他脑子活泛,赚钱的路子自然也多,蹊跷的玲珑心,总是透亮的。力叔每天半夜照例的来,照例的补上些点卡,啥游戏的点卡他都补,多少也不挑剔。这天彭程卖了一张特别的卡,那卡表面上只有红白的颜色,一个汉字都没有,一个英文字也没有,一个字都没有,简陋的像是自己跟家里攒的,手工用塑料垫板剪成的一样。
买卡的老爷们儿没在网吧里玩,他包了所有的红白卡,给了彭程一千一百块钱,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过。待到晚上的时候,力叔来补卡了,也是那么一张张红白颜色光溜溜的卡板,不仅仅如此,那卡连塑封的塑料皮都没有了。
“叔,这是啥游戏的卡?”
彭程举着卡板问,心里的好奇愈发的重了。他看着力叔照例的数着钱,仍是那副从不为所动的模样,然后老头从眉眼的夹角瞄站的。”
“网页游戏呀!”彭程继续他的问题,他用拳头搥着大叔的肩膀,试图让他说得快些。
力叔坚持着把钱数完了,他解开棉袄领口方向的两个扣子,把手伸进大衣的里面。那大衣的领口子早已经没有原来的颜色,有些发暗,却不脏,像是洗旧了的颜色。他收好了钱,也不说话,比比划划的示意彭程拿张纸来,又拿了支笔。这老家伙字写得是真的好看,但他有些花眼了,身子向后靠着,在纸上瞄摆半天,写了个很有中式址,然后,他指着纸上的字,脸上的那些个零碎儿,都自信的纠结在一起:“这个。”
——
那天晚上彭程自己开了一张卡,红白没字的卡,一张卡一百块钱,彭程没有钱,那是宋想南给他开的。
午夜过后,想南来了,她擦了淡粉色的唇膏,膏体一层油亮,均匀的敷在她薄而寡情的唇上,还挺好看的。她没有去吧台开机器,两个人这般熟识了,原也没有必要忸怩矜持了。她走了过来,咔哒咔哒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她站在彭程的旁边,轻轻的哈腰,长发搭在他的胳膊上,痒痒的,小伙子说:“你看这是啥?”
力叔留下的网址一点就开,那是个花花绿绿的新世界,像是所有的私服那样,制作简单的2d图片,去不掉的格格框框,但还是深深的吸引了彭程。他仰着头看她,眸光涣散,他由衷的舒坦,伸手搂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身子使劲向后抻了个懒腰:“想南你肯定没见过这个。”
“这是啥?”想南凑近看了看,彭程但笑不语,他点开一个房间,里面是个绿色的界面,一块绿色的椭圆形中间烂糟糟的散落些扑克牌:“梭哈吗?”想南好似了然了,她那样说话,像是了若指掌后的不屑。
“行啊,宋教授,啥都知道呢!”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彭程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贝贝提起赌场的时候,那姑娘空洞无神的大眼睛,她瞪着自己,纯真得像个傻子,只能扑闪扑闪的。
“这有啥不知道的,像你一样傻猪嗷?你爱玩这个吗?那你玩jj游戏多好,这画面也太次了。”
电脑屏幕的光亮铺满想南的巴掌大小脸,高低起伏的包坑,间夹杂着意料之外的暗影,从彭程这十四五度的斜角看过去,麻麻列列的,难受极了,小伙子果断的别过头去:“力叔干的,能赢钱的。”
“那你有钱玩嗷?”
想南毫不掩饰对于他的嘲笑,让彭程没法儿纵容。“切!”小伙子刷拉关了那游戏界面:“我不回家我妈能给我钱嗷,她就是用钱卡着我,让我回去呗!”
“切,切什么切,少来。”想南腾一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