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和警察(1/2)
仲夏之夜,倘若不谈上一场恋爱,便实在是热得憋闷了。晚饭吃得味同嚼蜡,两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只专注在他们各自的谎言里,谨慎、胆怯、惶恐。彭程时不时的瞟着他的姑娘,好似战战兢兢,他一句话也不说,像是贝贝假装的漫不经心一样,心虚的时候,人总是特别容易相信对方。
天色总算是黑了,令人期待。彭程拿着钥匙站在门口,他松下一口气来,似乎不等到天都黑了,就好像没法隐瞒他们都不愿意待在一起的事实了,唯有这老天爷,最懂得人心了。
姑娘默不作声的背好包,临出门口的功夫,她抬起头来看他,某一个回眸里,彭程恍惚看到她的快悦,但那转眼间就没有了,等到他想仔细的看一眼,她的脸上,便净似不舍。
她走到门口,脚踩在门槛上了,那步子突然踌躇了,歪过头来看他,像是不愿离开的怨怼,小伙子便一句话梗在了嘴边上。他还记得前天晚上贝贝出门的时候,自己是如何的挽留她。他咽了下口水,感觉脖子上的一块肉上下的窜动了,他或许还应该留她对吧,哼!他一直都不太愿意她回家,单单是今天,说真的,他不太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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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穿着楼群再往回走,空气便像是和多了蜂蜜的糖水,粘腻腻的终是不能动弹。浓密的树冠上,叶子一丝儿响动都没有了,黑压压的似乎藏住了太多的秘密,就挂在他的脑袋前面,怎么走都还是在前面。
他的身子,想来只有从澡堂子里出来那会儿轻盈了那么一下,现在许是落尽肚子里的那碗面条闹的,他偏觉得又沉重了。不过是东街到西街的路,没几步就又进了屋,彭程按耐已久的心绪不得平复,他感觉劫后余生,想了想掏出了手机来。
“薛姨。”小伙子全身的力气都放下了,那句话称呼,像是把最后的一丝力气喷了出去,他一屁股敦在穿上,身子朝后仰,痛快了。
“怎么了?”一个慈祥的老年妇女的声音,平和却略有些温情,亲切得彭程胸口鼓囊的躁动平复了。
“没事,就是事解决了。”说着,他哼笑了一声,大体是舒坦的。
“解决了就好,你这也不说是啥事,姨也帮不上你啥忙。”
“哎呀!”彭程赶忙又做起了身子,却比平时看起来矮了一些,他赶忙声辩,却不像是平日里的客套。
“怎么解决的?你媳妇儿帮你的?”
“嗯,我媳妇儿真……”彭程顿了一下,在脑子里似乎搜索了一番:“没话说,我一定得报答她。”
“那就好,好好对人家。”
“嗯!”彭程似乎被夸耀的自信了,他极坚定的应了一声,整个人在床上颤了颤。
“对了,明天姨包饺子,你早上早点来吃。”那老阿姨,像是母亲一样苍老的声音,净是暖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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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头发再坐在床沿上,贝贝有些不大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能早点回家的,她想着彭程或许会缠住她不让她走,所以才等到了天彻底黑了,这才起身要离开。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似乎是不寻常的,他差不多每次都会嫌自己走得太早了,单单是今天没有。
“媳妇儿!”小伙子拖着长长的尾音,男人的撒娇大体只有恋爱的时候方能听见:“你晚点不行吗?前后楼的,出这个门就进那个门了。”
他总有新鲜的说辞,那么好笑,在她的心里,反倒觉得单单是今天,他最应该留她的,出门进门的,不过是两步路的功夫,今儿是怎么了?
毛巾上有些不说不清楚的味道,贝贝闻了闻,许是有人用过了,但她不在意。说真的,她感觉特别的无力,借了这么多的钱帮衬他,彭程的感激似乎让人看不出来。她有种类似失落,也不是失落,就像是施舍了一个乞丐,但那人却没有卑微的俯首帖耳,他竟像个有尊严的人那样,反倒是她的期待落了个空。
想到这里,她竟有些伟大了,她想起了张仪,那个年代的士大夫做别人的门客时,也是这般,一副乞讨还要摆出架势来的傲慢,像是*的牌坊,挡得住挡不住的,总是要挡挡的,全了面子,骨子里还不是乞讨。
她掏出电话来拨给了彭程,也不知道为什么,信号也许是不好吧!电话没有接通,姑娘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她便又拨了一次,这一次电话占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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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一段日子,恋爱总是平静的,像是水面上永不泛起的涟漪,一眼便知它那永恒的命运。他依然对她百依百顺,贝贝的话就如同圣旨,她甚至忘了他没有挽留她,那的确是个小问题,小得一回身就不记得了,这样女王的待遇里仅仅欠缺的就是钱。
人们从不真的在意生活里的细节。贝贝每天送好吃的东西给彭程,但她从不进去,她总是站在小马路的对面,那透明的塑钢大门,玻璃敞亮,一眼便能看见吧台里坐着的那个胸脯浑圆的姑娘。贝贝总是站在门口,等着那姑娘看见自己,她也便朝着右边的门说了什么,然后彭程就出来了。
他总是穿着白色的汗衫黑色的西裤,裤腿挽得老高,像条蹩脚的八分裤,脚蹬一双灰色的拖鞋。他笑起来依然像孩子一样灿烂真诚,眸光专注,扎着膀子从白钢大门里跑出来,一蹦老高,蹦到贝贝眼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然后在她的脸上,狠劲儿的嘬上一口。
倘若不是送饭,贝贝不常常去看彭程,这段时间却总是会去:“媳妇儿,你来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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