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纯色和杂色都是颜色(2)(1/2)
“潮海,你给个痛快话,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发鬓微白的中年男人循着声音望过去。杨梅坐在桌子旁,手里拨弄着一盆快要死去的绿植。“趁潮汐没回来,今天把事情都安排好,给我们每个人一个了断。”
女人的眼睛已经不再像过往日子里的那般明亮有神。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得承受住岁月带来的磨蚀,眼角的皱纹和松弛的皮肤,每一天都在证明着生活的残酷。她无力的望过来,等候着男人的答复。“说话呀。”
潮海叹了一口气,眼神滞留在将死的盆栽上。“非得要离婚?你让阿汐怎么办?”
杨梅似是忽然来了精神。她从凳子上站起来,嘴唇颤抖。“不然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好事?之前我装作不知道,是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给你留点退路!是你不知进退不知道浪子回头,你还问我我让阿汐怎么办?”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夹杂着哭腔,似是摇摇欲坠的大坝面临千钧一发的决堤。“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真的是我瞎了眼!”
男人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眉头紧锁,面色铁青。
“再给我一些日子。”
杨梅听到这话更加暴躁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住着一个狂郁的小人,时时刻刻都在催生着她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来。那盆绿植刚好就在手边,她目光停留在上面,手指紧紧抓住花盆的底端。
“啪!”她把手猛地往前面一推,绿植摔下桌子,在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后,那将死的绿色伴随着灰褐的泥土和花盆碎片在地面上瞬间迸射铺散开来。在潮海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看见杨梅迅速弯下身子,在他定睛下来后,映入眼帘的,是她把最尖锐的一块碎片抵在喉咙处,直直昂着头,带着近乎绝望与疯狂的神色看过来。
“杨梅!你把手放下来!”
潮海喊了一声,顺势要上前阻拦,却被杨梅声嘶力竭的喊叫止住了脚步。
“别过来!”她把碎片往喉咙深处推了推。“我就是要个痛快话!你到底离不离?不离,我就死在你面前。”
潮海近乎崩溃。
“你先放下来,放下来我们慢慢谈好不好,这都是小事情,小事情!不要闹上生命!”他往前小心的挪着,试图趁机把碎片夺下来。
“你离不离!?”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往门口望了一眼。
潮汐站在门槛带子的手紧紧松松。
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目光在两人脸上审视了一遍,最后落在杨梅加在脖子上的碎片上。
“自杀?”她嘴唇动了动。侧面的口袋里,拿出来一把瑞士折叠军刀,折出刀刃后,稳稳的放在伸出来的左手手腕处。
“啊呀!阿汐,你在干什么!快点收下去!”潮海被她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面无血色。成年男子生平里第一次被妻女的死亡威胁着男人的担当和尊严,竟然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杨梅的嘴唇颤抖的更加厉害,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对上潮汐直直看过来的目光,那里面曾经仅存着的一丝温柔在一场对峙里似乎消失殆尽。
潮汐把刀往手腕又压了压,顺势往右方拉动着轨迹。细微的疼痛在接合处渐渐蔓延开来。她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你先放,还是我先放?”她问杨梅。“我找大动脉的位置一定比你找得快。”
潮海的面容上布满痛苦,因太过强烈,五官甚至扭曲成了一团。“你们两个究竟要干什么啊,不要这样折磨我行不行......”
杨梅两行眼泪从眼眶里流出,顺着削瘦的脸颊流到下巴上,然后落到持着陶瓷碎片的手里。
“我放。”
潮海看见她慢慢把手放下来,连忙冲上去一把夺过碎片。“你说说你这是干什么!”他忿忿的把它使劲摔到一边,看着杨梅慢慢滑坐在地面上哭泣起来。
潮汐从手腕处拿起军刀,垂眸看了一眼刚才准备时刻结束生命的地方。那里受力不轻,最前端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但是线路并不长,也只是割到了浅层的皮肤,再深一点,她就要尝到血流三个小时才能结束生命的凄美的痛苦了。
她把军刀收起来,擦过两人准备回房。潮海在一旁脸色铁青的站着,杨梅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离婚可以,但下次再闹自杀,我保证你死之前会先看到我的尸体。”
潮汐撇下一句话,然后没再看两人一眼。
夏蝉跑去了丽江,临走前再三和潮汐确认她的想法。
“你真不去?不享受生活?”
潮汐刚挂掉代课学生家长的的电话,就看见夏蝉把整张脸伸过来。“不去,十分确定。”
夏蝉唉声叹气的收回脑袋。“又去兼职,我记得你大一暑假也没出去玩,也搞家教去了。”她颓丧的喝了口奶茶,“说好大学一起旅行的,每次都是我一个人。”
后来潮汐请她当做送别礼物,夏蝉才高高兴兴的享受生活去了。
这是个高级别墅群,要学小语种出国留学的孩子,家庭坏境肯定也不差。
来开门的中年男人剑眉星目,衣着整洁,看着很是舒服。“请问是江叔叔吗?我是潮汐,法语家教。”
潮汐微微鞠了个躬以示问好。“您好老师,请进。”男人面目慈和起来,给潮汐让出一条路来。“我是江落的爸爸,江落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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