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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妈妈的眼神暗淡了下来,沉默良久后继续说道:“对,10年他去了北美读研究生,自那儿之后他只能一年回来一次,我俩关系也没法像从前那样紧密了。他去了一个更大的世界,而我等于还留在原地徘徊。
我等了他三年,三年后他毕业回国,我也毕了业。那时他25,我24,恰好已是谈婚论嫁的年龄。
他当时带了个女友回来,他的同学,也是中国人,是个富家女,中学时就被送到国外读书,俩人从大学第二年开始搞在了一起,最终玉竹决定带她回来见家长。说是见父母,其实更是为了让我看见,他想彻底斩断我们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
妈妈愤恨的攥紧了我的手臂,咬牙切齿间仿佛再次把我当作了张玉竹的化身。
“但我怎么可能做到呢?!我等了他三年啊!我爱了他十年!他就想这样把我像块用过的脏抹布那样扔掉?!没那么容易!”
我看着妈妈头发分界处几根微微颤抖的白发,感觉那个熟悉又恐怖的魔鬼母亲又回来了,那个残暴凶恶,曾向我用暴力宣泄不满情绪的报复心强烈的女人。
我撒开了抱着她的手。
“所以你做了什么?”
“我告诉了那个女人真相,在家里,当着我父母的面。”
我感觉自己在跟着她一起颤抖。我俩都不再说话,过了许久,我问道:“那你是怎么怀上我的。”
“那个懦夫,那个没种的王八蛋想要逃跑。所以在我被逼迫着结婚的前几天,我把他骗到旅馆里见了面,然后在他喝的水里下了药,让他qiáng_jiān了我。”
“你逼迫他,却说他qiáng_jiān了你?”
“从他背叛我的那刻起,他之前说过的,所有“爱我”的誓言就都变成了谎话!他每次肏我身体时都是qiáng_jiān!我本想一刀杀了他的,但是我改变了主意,我要留下他的种子,让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这个恐怖的女人啊!我的天哪!
我推开了妈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这个心理扭曲的女人,控制狂般的母亲,简直是一个令人胆寒的“变态”。
“哼。”
妈妈看出了我因恐惧而心生的怯懦,她爬到了我的面前,抚摸着我的头发和脸庞说道:“有你在,他永远都跑不了,因为你是我们俩真挚爱情的见证,和结晶。”
我看着面前破败的厂院家属楼,呼出了一口哈气,提起礼物跟着妈妈走进了昏暗的楼道里。
“你爸前年去世的。”
面前这个我不知道是该叫外婆,还是奶奶的老人看着桌子上的黑白照片说道,那上面,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就像在审判我的身世。
“哦。”
妈妈冷冷的回应道。
这次年前的还乡之旅,完全是我提议的结果,按妈妈自己的话说,她宁可一辈子都不再回到这个夹在山缝里的矿区小城。
我不想待在她们母女俩这尴尬的气氛里,于是起身溜达进了木板墙后隔出的卧室里。
西面墙壁上,从屋顶到床边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奖状,奖状间夹着两张图画,一张是《2001太空漫游》的电影海报,另一张是曼德勃罗集的分形图像。床上放着被褥和枕头,仿佛还有人在这里睡觉。我蹲下身往床下看去,没看见纸团,而是被密密层层的书籍所堆满。
南窗上钉着枚铁钉,一根铁丝缠绕其上,另一端在我身后的木板墙上,布帘堆叠在墙边的屋门后面,出门对面是厕所,右拐就是老头老太太的卧室。南窗下摆着一张长桌,中间由一盆吊兰隔开,桌子右边上有个台灯,一个闹钟和几个摆件,再有的就是几本书,桌子左边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东面墙壁上除了临床角落里有几个没撕干净的心形纸贴之外,能看出曾经墙上挂贴着很多东西,但现在只有深浅不一灰白色墙面。从床上原封未动的床布被单能看出,这里曾经睡的是位姑娘。
我走到桌前,从台灯下拿起了玻璃相框,张玉竹的面容就印在相片上。
这是一个看上去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嘴角翘起正在微笑,但是眼睛里透露出与年龄不太相称的深邃和忧郁。
“你舅舅当年啊,学习可好了,最喜欢读书。”
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床上,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有些哀伤的说道。
“你妈生你的时候,他特别高兴,当时就要从外国飞回来看你。唉,早知道我们就不告诉他了。”
张玉竹那天坐的飞机因为失事坠毁在了太平洋里。
我抬头看着站在门框里面无表情的张馨兰。
那天她告诉我,在羊水破了之后,她第一时间用终端给张玉竹发了条讯息:“孩子要出生了,我们的孩子。”
“该吃饭了,走吧。”
妈妈向我提醒道。
我冲着外婆微笑了一下,从床上搀起她的胳膊一起往客厅走去。
“都说外甥长得像舅舅,你这眼睛,还真的是越看越像你舅舅。”
外婆握着我的手说道。
吃罢饭我和外婆聊了会儿天,感情亲近了许多,时针走过十一点后我看她呵欠连连决定就寝。外婆提议老妈和她一起睡,而我去睡张玉竹的木床。但老妈拒绝了,她说她还是睡自己的床吧。
。
外婆知道馨兰对她仍有怨气,只好尴尬的笑着说道:“行行,那我去给你抱被子,再拿个枕头。”
她佝偻着苍老的腰背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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