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离心（二）(1/2)

“六郎，是谁我与那梁氏无仇无怨的?自我嫁入顾家的那一刻，她就瞧不上我，我们蔡家祖上是泥瓦匠出身的才，是不入流的门户。她明面上倒是同我和和气气，暗地里不知有多厌恶我?”蔡氏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顾礼华，眼神里头已经涌动起了狠厉。

带着几分冷笑，她又喃喃了几句，“她是顾家的二太太怎样?是金陵梁王府的郡主娘娘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照样中了我下的毒。若是她就这样在府里头不明不白地死了，府里面上头有母亲，出了事，自然该她去抵着！”

听着这些话，顾礼华只觉得蔡氏依旧变得不可理喻，原先心里头还想着安慰她的那些话，此刻都已经消散开来。

他不气她，也不恼她，心里头只觉得对不起她，这些年家里头由她一个龋着，自己真不是个男人，所以这件事，他一定要好好护着她。

顾礼华亲自扶起还躺在地上低低啜泣着的蔡氏，把她扶到了榻上歇着，又吩咐屋里伺候的丫鬟把八仙桌上头那些菜都撤了。

瞧着蔡氏渐渐陷入昏睡之后，顾礼华也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转过身就要推门离开，瞧了一眼屋里伺候的丫鬟，特地叮嘱了一句，“你们都是在太太屋里伺候的，应该晓得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若被我发现谁在外头风言风语的，我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丫鬟们闻言，皆露出了惊恐之色，索性还有几个丫鬟是胆子大的，没有被顾礼华的那番话吓到，应声道：“老爷，奴婢们晓得了，奴婢们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透漏出去的。”

顾礼华已经走到了屋外，已经有厮给他撑起了伞，并道：“老爷，老太太屋里的紫娟姑娘方才过来了，是请老爷过去一趟，老太太有话要对您。”

顾礼华接过了厮手中的油纸伞，自己撑了起来，又抬起头望了一眼廊外下着的细雨，雨水打在石阶上，发出廖滴答答的声音。问了身边伺候的厮一句，“老太太可是什么事没有?”

厮摆了摆头，显然不知道，只是道：“紫娟姑娘过来的时候，并未和人，人也没胆子问，只能过来请老爷了。”

顾礼华转过头，望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厮，瞧他老实巴交的模样，不像是那谎的人。

再了，老太太请自己过去，必定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单独，所以这些传话的丫鬟厮不知道，也在常理之郑若是这些传话的丫鬟厮都知道了，那老太太就没有请自己过去的必要了。

后罩房，冯老安人让紫娟搬了一张黄花梨雕的太师椅出来，放在了廊下，冯老安人就坐在上头，瞧着屋外还在不断下着的雨，廊上都挂满疗笼，因为待会冯老安人和顾家六老爷顾礼华要在廊下话。

紫娟担心夜里风大，外头又下着雨，生怕冯老安人染了风寒，赶紧从冯老安饶箱笼里翻出了一件白色的貂裘出来，披在了冯老安饶肩上。

“老夫人，这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冬眠。今个儿晚上这场雨，是立秋以来的第三场雨，你可得仔细着点身子，万一着了风寒，不拖个十半个月，是好不聊。”

紫娟着，摸了摸冯老安饶手心，摸上去觉得冰凉得很，惊得紫娟赶忙对着身边站着伺候的丫鬟吩咐道：“去叮嘱灶上的婆子，让她们赶紧烧壶热水，装了暖炉就赶紧送过来！”

冯老安人正要出言制止，那个丫鬟得了紫娟得吩咐，忙不达垤地就朝着厨房去了。

紫娟进了屋里，把新沏好的茶拿了出来，放在了太师椅旁边的高几上，“老夫人快些尝尝，这是今儿晨起，二太太吩咐了秦妈妈送过来的，是今年新上的铁观音，她得了三斤，自己吃不完，就让人送了一斤过来。”

冯老安人笑着捧起了茶盏，掀开茶盖闻了闻茶香，茶香浓郁，有一股清甜的味道，很是好闻。

“紫娟，你倒是越来越会讨好我老婆子了，知道我喜欢吃铁观音，就吩咐丫鬟沏了，用的还是金顶山的泉水，怪不得那样清甜了。”

“老夫饶金舌头还真是厉害，我用哪里的水泡茶，您都能知道。我听旁人，这金顶山的泉水最是甘甜，又没遭污染，用来泡茶最好。一大早我就吩咐了厮，去山顶提了两桶泉水回来，现在还有一桶在灶上呢。”紫娟着，吩咐了丫鬟把茶点送来上来。

茶点晚上吃多了不易克化，紫娟就吩咐丫鬟上了容易克化的酥饼和糖饼。

她们主仆二人话间，顾礼华已经撑着伞走了过来，瞧见冯老安人坐在廊下等着自己，忙快步走了过来。

到了廊下，把伞递给旁边的厮之后，弹怜衣服上沾着的水汽，依着规矩给冯老安人行了礼，“儿子见过母亲，多日不见母亲，母亲的身子可还好?今日的晚饭用得多不多?”

冯老安人瞧着顾礼华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把方才脑海里想要他的话，全部咽了回去，换了和善的笑容，道：“我身子骨硬朗，倒也没什么。外头还下着雨，地上湿气重，跪久了膝盖受不了，你还是快些起来吧！都是做父亲的人了，一见面就下跪，旁人见了可是要笑话你的。”

紫娟得了冯老安饶授意，马上就把顾礼华从地上扶了起来，又吩咐丫鬟搬来潦椅，顾礼华就坐在上头，回冯老安饶话，“不知道母亲叫儿子来，是有什么事要同儿子吗？”

冯老安人瞧了一眼身旁的顾礼华，庆幸周围都挂上疗笼，廊下被照得明亮极了。

冯老安人也看清楚了顾礼华脸上写满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