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1/3)
“你是?”
待视线恢复灵台清明,笙揉揉后脑站起来,瞧见坑上面站着一女子,笙朋友极少认识的人不多,一时间没有认出女子然而春天,年轻的春天,是不可抗拒的。
他坐在窗边,意识伏在在已软而犹寒的地上,他相信土拨鼠是对的,春从地底上来。将意识里饕餮的鼻子浸在草香里,其实是感受不到味道的,但通感使他能够知晓草香,如蜜的草香。他静静地阖目坐着,久久不敢动弹,为了看成群的麻雀,从那边橡树林和样木顶上啾啾旋舞而下,在墓碑上,在铜像上,在废炮口上作试探性的小憩,终于散落在楼下的草地上,觅食泥中的小虫。他屏息用精神力注视着,希望有一双柔细而凉的脚爪会误憩在他的窗棂旁。不知道那么多青铜的幽灵,是不是和他一样,喜欢春天又畏惧春天。因为这个春天不属于他,他想。他的春天啊,他自己的春天在哪里呢?
他的春天,早已埋葬在记忆深处,是几千里外十几年前的一夜画船听雨眠。
四月的太阳,清清冷冷地照在他的颈背上,若已亡祖母成灰的手。为他笑,他出神地想,且同时也为他流泪。一只鹰在顶空飞过,幢然的黑影扫他的脸颊。他这才感到,风已息,太阳已出现了好一会了,他的精神力却尚未跟上天气的变化。
可怜的女人,他爱惜而歉疚地想。
太阳晒得草地蒸出恍惚的热气,鸟雀的翅膀扑打着中午。他感到有点头痛,然后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贴附在草上已太久,而且转为稀薄了。已经是晌午,他想。他的精神力一摇一摆地脱离了草,抚摸压上了草印的鸟的掌,并且拍打它满身的碎草和破叶。早春的空气使他呼吸畅顺,肺叶张翕自如,使他的头脑清醒,身体轻松。
“老师,我看到了鸟,很多,多得我也像一只鸟,但我看不到天气的变化,甚至我已经感触到温暖,而精神力没有信息反馈过来。”平日里吃惯素食,对点心一类的根本没有抵抗力,几碟点心品相皆是不低,颜色清淡散发着面点香气,塞入口中层叠的饼点口感酥脆,难得谷里热闹起来多备了些点心,她也不含蓄挨个儿尝了一遍,二指一捻,掌心一翻,那点心就乖顺落入口中,也不顾吃相很是肆无忌惮。
被师姐抹了嘴角碎屑后稍微收敛了些,好歹不再像仓鼠似的啃出碎屑来。
还琢磨着怎么开口就见人拿出一锦盒,中央青白盛莲绽开,好家伙,这不是自己武魂模样的玉雕嘛!西樗安一时迷花了眼,半晌晃过神才满面惊喜,不顾着点心稍显局促的从怀中取了帕子擦了擦手,在心里埋怨自个儿也没记得给师姐准备点什么东西,目光却离不开那盒子。
“师姐——这是给我的?”
话中难免带了几分不自信。除却嘴甜赔笑的本事她倒也没做过什么大事儿,她倒是没想到师姐出手如此阔绰,一时也有些着急。
“我没备什么东西给师姐……但师姐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有什么要照顾的植物一类,就尽管交给我吧。也就这是我所擅长的东西了,师姐别嫌弃。”
是个求心安的说法,事实上这礼物她的确无法拒绝,一时又拿不出对等礼物,才只能这么说。西樗安细细打量了锦盒一眼,郑重取出那玉佩小心系在腰间,轻轻晃了晃满面欣喜的瞧着那流光,眼里满溢着喜欢。
回了神,想起来起初话题才讨好似的试图把话头牵回去,
“师姐,你再跟我说说呗。你是从哪里知道这消息的?”
这问题刚出口,西樗安自己就得了结果噎了一下。照理她这整日呆在谷里的闲人能不知道这种大消息,不是玩忘了就是睡过了,这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西樗安探脑看着,满心盼着她能说出些新奇答案来。从清晨到傍晚,多少都有五六个时辰,又无意运转精神力,取下之前所阅读书籍,翻阅起。
是魂导学介绍所用,自己购买青珑碧珍也是因此,借此研究会儿情况。沉吟着在竹屋内,偶有青鸟展翅落于身前,凝视后又飞走,于树枝高声唱起远山翠。
阅读着魂导学所炼器之法,低眉构建处处材料之样,每个所用处所锻造也有不同方法,最后停下翻阅,起了身开储暖琉璃窗,望褪忆林满满霜竹。
太阴山这些终年的霜竹数不尽,手握冰凉寒气逼人,所用不明确但依旧,无比感兴趣。而褪忆林虽是砍不得,但这太阴山,宫主又不会每处都管之,那自然,找个机会砍了吧。
“今天晚上教十三什么也算确定下来,就来用精神力,砍木吧。”
决定后又沉浸在魂导书籍上,当三更将至前半刻,放下手中书籍眉眼清亮,推开门去约定地点,刚至就见十三站在那。
也算耐心,这褪忆林被自己精神力和阵法包围,八个时辰过去被精神力抹去大半踪迹还能找回这里,也还算可行吧。
“走了,凝聚好你的精神力,跟我砍木头去。”曾经的战袍如今已是染尘,他穿上去有些束手束脚,但是勉强合适。什么时候他也还能变得更加的高大,自从十八岁懵懂青葱的时候就被封成了大弟子,但是如今,已是江湖中人,就不得不去做江湖中人的事。手中微微跳动的魂力在那一瞬间,一柄古朴无奇的五尺厚剑扣着剑鞘浮现在眼前。已经过去两年了,他仍旧没有拔出这把剑。但是终究会有一天,他会拔出这把剑的。他知道……因为,那个杆枪不允许他再沉浸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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