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书到用时方恨少(1/2)
“善画者至善至美,胸中有丘壑,眼中藏世界,包罗万象,挥笔写乾坤,泼墨撒意境李培超不才,不知桂兄想要怎么比试?”
李培超不谦不卑的站在擂台上看着慢慢登上高台的桂步尔。
只是李培超神色疑虑的看着一拐一拐慢慢走上擂台的桂步尔,竟然是个有腿疾的人。李培超马上收敛自己的神色,变得波澜不惊起来,丝毫没有关注桂步尔右腿的问题。
桂步尔立定之后淡然的看着李培超:“金国士子桂步尔有礼了,见过李兄,李兄不会嫌弃桂步尔一个瘸子登台与你比试,堕了李兄的名头吧?”
桂步尔一身青袍,自称瘸子,没有丝毫的隐晦之意,坦荡荡的承认自己是个瘸子,有些潇洒却又有一些落寞之意。
李培超神色无异:“天若弃之,吾辈当自强,区区腿疾掩盖不了胸怀大志之人的万丈光芒。”
桂步尔平静无波的面色露出了一丝的温和:“若非今日需要比试,桂步尔一定会请李兄喝上一杯,人生难得一知己,此次江南之行能得遇李兄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平生幸事,可惜了。”
“有缘相遇,谈何可惜,此次大比,无论输赢,金陵城中任何一家酒楼李培超随时扫榻以待,期待桂兄大驾光临。”
桂步尔眼睛一亮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培超:“李兄此言当真?”
李培超伸出右手放在二人之间:“君子一言。”
桂步尔拐着脚步上前将手掌紧紧握住李培超的手中:“快马一鞭!”
李培超二人走到衙役准备好的桌案前各自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画卷笔墨没有丝毫问题相视一笑,像基至交好友一样紧紧的对视。
“江南之地鱼米之乡,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李培超便以此为题,你我兄弟二人各自泼墨一幅山水画如何?不知桂兄擅长山水否?”
此次出题本就是李培超决定,可是李培超竟然放弃了主动权寻询问对手擅长的画作,于公来说李培超无愧君子之风,于私来说李培超便有些不负责任了。
对于耳边那些指指点点自己竟然让步于桂步尔的风言风语李培超不屑一顾,或者说视若耳边之风,毫不在乎。
桂步尔神色越来越亮,看着李培超竟然畅快的笑了出来:“桂步尔自诩踏遍三山五岳,所识之人逾千人之多,能得君子风气者唯有李兄你一人,今日无论输赢,桂步尔都愿意将李兄视若至交好友,若有驱使,绝不言半个不字。不瞒李兄,桂步尔这双腿便是为求山水画真谛在贵国蜀地山川之时不慎跌落山崖所至,桂步尔山水画不说独步天下,在金国少有敌手,桂步尔不会因为中意李兄心胸而手下留情!”
“如此更好,桂兄,请!”
“李兄,请。”
二人各自选择了一张书案开始研墨,不再互相寒暄,心神全部放在了书案上的画卷之上。
同时研墨同时提笔,二人似乎有意较量,不时间画卷之上开始勾勒出让人耳目一新的曲线。
李培超自有在江南长大,所作画卷自然是与江南脱不了干系,只见李培超泼墨之下画卷之上高山耸立巍峨险峻,密林葱郁枝繁叶茂,流水潺潺若隐若现。
山体陡峭严峻,可攀着唯有山间猿猴,溪流蜿蜒,小舟高低隐现。
山之险,在于其容纳了苍天古木,也收容了坚挺孤傲的野草,密林之中似有豺狼虎豹隐藏其中,山峰变化多端形态各异。
水之美,如诗如画,河岸水草茂密,溪边碧柳参天,柳枝轻舞倒影河面,渔舟朦胧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几笔淡墨便勾勒出了一幅让人赞不绝口的意境。
桂步尔身为金国士子,画卷之上的画作竟然也是江南风景,情系于江南山水之间,无尽相思,山峭水美,炊烟袅袅。
小桥流水人家,古木参天,一持伞佳人在小桥之上俏目远望河面,河水悠悠清水莲蓉,醉人耳目。
河水清澈灵动,令人遐想河底有何珍宝,山峰彭拜雄厚,可是一佳人驻足,小桥流水的韵味将山水的意境压制的毫无出彩之处,却又点缀了山水的秀美。
李培超的山水画胜在险峻幽远,桂步尔的山水画胜在人间仙境。
二人落款之后同时吁气停笔。
“桂兄,根基稳健,佩服。”
“李兄也不差。”
“如何定输赢?”
“各自评价如何?”
“就以桂兄之意。”
二人相互换了一下位置,走到对方的书案之前。
李培超盯着桂步尔的画作沉思而了几个呼吸之间:“李培超输了!”
桂步尔看着李培超的山水画听到他的话毫不意外:“李兄可否心有不甘?”
李培超淡然的摇摇头:“李培超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我的画作太过于注重山水之意的本质,比起桂兄的反其道而行之以意境衬托山水差的不是半点,说句不敬的话,桂兄为求山水意境可弃安危与不顾,李培超自愧不如。”
李培超冲着高台之上的齐润二人行了一礼:“晚辈李培超有负两位大人的期望,请大人恕罪。”
齐润站了起来看着神色略有低沉的胡军轻抚胡须含笑道:“胜则不骄败则不馁,尽显我华夏礼仪之邦风范,何罪之有,回去吧!”
齐润虽然痛惜李培超竟然输给了金国使团的桂步尔,却也没有太过责备与他,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若是训斥了李培超只怕会给接下来出场的四位士子带来心理压力,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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