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前的最后一面(2/3)

嗡”的声音。这所房子位于日租界里。窗外的爆炸声是从法租界里传来的。而头顶上的飞机声也朝着法租界的方向去了。翠喜吓得站起身，冲到了厨房门口，喊道：“鬼子又要轰炸了！”

老妈子镇定了下来，道：“太太！您不要害怕！这里是日租界！我们肯定没事的！”

翠喜点了点头，道：“对！没错！我们住在日租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顿了顿，自言自语的道：“可先生在哪里呢？他去哪里谈生意了？会不会去法租界呢？”

老妈子眼瞅着翠喜的慌张，说不出一句话。俩人都不知道灵芝去了哪里。此时，翠喜真的很后悔，后悔刚才没有多问一句。这会儿，她吓得面色煞白，喊道：“先生肯定去法租界了！我知道！他的那个朋友还住在法租界里！他肯定去法租界了！”说完，便像要哭了一样。

老妈子放下手中的活，跑出了厨房，拉着翠喜的手，劝道：“太太！您别着急！先生肯定没事的！您千万不要着急！”

翠喜瞪大了眼睛，听着窗外飞机的“嗡嗡嗡”声音，道：“不知道怎么了！我的心里一直觉得很不踏实。刚才，先生出门的时候，我想拉住他……”

老妈子劝道：“太太，先生也许没有去法租界呢。您千万不要着急。瞧，您的手心这么凉。”

翠喜越想越害怕，索性喊道：“干脆，我们出去找先生吧，把他叫回来，别让他去谈生意了！”说完，便推开了老妈子，准备冲出客厅。

老妈子急忙拉住了她，喊道：“太太，您要去哪儿呀！万一先生没有去法租界，您冒冒失失的跑到了法租界，岂不是会遇到危险！到时候，先生回来了，找不到您，他肯定要着急的！”

翠喜听到这里，竭力的镇定了下来，道：“好！我等着……等着……等着他……等着他……”

说完，便缓缓的退回到了沙发跟前，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

老妈子照旧去厨房里忙了。她觉得翠喜今晚的表现实在诡异。窗外又传来了炸弹爆炸的声音。翠喜听着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心揪着。她默默的祈祷着，把自己知道的神的名字都念叨了一遍。她简直觉得，每一分钟都在煎熬挣扎。她实在受不了那阵痛苦的煎熬了，索性站起身，抱着胳膊，在偌大的客厅里来回的踱步。

此时，晓儿也已经吃过了晚饭。她也正胆战心惊的听着外面的爆炸声。她当然也十分担心懋琦的安全。她给懋琦的办公室里打去了电话。懋琦接听了电话，告诉她，要她放心。晓儿放下电话，总算觉得心踏实了许多。

自从战争来临以后，她就一直生活在惶恐里。表面上，她竭力的克制着自己，在懋琦跟前泰然自若。可事实上，她心里的忐忑和担忧一直在沸腾着。本来，下午的时候，她还琢磨着该怎么把翠喜整治一番。可这会儿，她听着外面的炸弹声，简直把什么恩怨都忘了！

过了一个钟头，懋琦回来了。晓儿看到懋琦的那一刻，立即从沙发上起身，跑到了懋琦的跟前，扑入了他的怀里。懋琦搂着晓儿，笑道：“你怎么了？害怕了？我不是回来了吗！爆炸是在法租界里！和我们没有关系！”

晓儿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懋琦，道：“回来就好。你每一次回家，我都觉得是一种恩赐！真的！真的觉得是一种恩赐！”

懋琦轻轻的捏着晓儿的下巴，笑道：“你总喜欢说的那么的严重！有那么夸张吗！”

晓儿道：“你说过，你是个军人。我作为军人的妻子，必须要做好思想准备。这句话……是我在一本书里看来的。以前，我不懂得这句话的涵义。如今，我真的懂了……”

懋琦道：“我知道你接下来想说什么了！你肯定又要苦口婆心的劝我放弃军人的身份，和你远走高飞，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对吗？小傻瓜！”

晓儿定定的看着懋琦的眼睛，没有说什么。因为，她即便那么说，也不会改变懋琦心里的想法的。索性，她什么都不说了吧。

懋琦道：“你现在的担心都是由一个人造成的！”

晓儿不明白懋琦的意思，迷惘的问道：“谁造成的？你快告诉我！”

懋琦道：“都是因为岗村小野！上海滩的战乱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假如，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们所有人都能过太平日子了！所以，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盼着他能死！”

晓儿点了点头，道：“他真是个魔鬼！可他什么时候才能死呢！他要是不死，我们全城的人都要继续受煎熬！我……我已经过够了这样的日子……整天担惊受怕的……”说完，便把头埋在了懋琦的怀里。

懋琦用手缓缓的摩挲着晓儿的满头卷发，觉得香气扑鼻。他感慨道：“所以，我会想办法尽快除掉岗村小野的！”

晓儿听到这里，吓得立即抬起头，道：“你有把握吗？你千万要小心呀！你要清楚你在说什么！你说的那句话，实在太吓人了。万一你失败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懋琦很冷静的看着眼前忐忑不安的晓儿，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冒然行事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我相信，她肯定会把握住机会，尽快的行动的。”

晓儿问道：“谁？你安排好了谁？那个人可靠吗？他怎么能轻易的接近岗村小野呢？”

懋琦道：“那人是许凝萃！”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晓儿吓得后退半步，面色惶恐的喊道：“什么